此言一出,震惊四周。
文心公主自是不信:“游紫阡,游毅有没有教过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说了,便要负责。”
她这是拿爹爹来威胁我们?的确,若是我们在帝京犯了错,爹爹受牵连的难免的,这也是圣上将我们留下的初衷吧。这些皇室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的令人生厌。
我心生忌惮:“三哥,要不还是等大理寺来查?”
三哥却道:“丁夫人过世还未到两日,为何就已经入殓盖棺了?”
帝京的习俗我是不知,但纵观璟阑各地办丧习俗,不论男女,只要是成年人,逝世之后都要大摆灵堂,尸身在灵堂放置三日供人吊唁,三日之后入殓盖棺下葬。
若丁绮的娘亲真是被我吓死的,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一日半,这么早就放入棺材,确实不合常理。
文心公主恨恨地看向我:“自然是来向你们游家讨个公道,不入殓,难不成要我女儿曝尸?”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心中不由得难过起来。
“丁夫人颈间有两道勒痕,一平一上,一深一浅,分明是先被人勒死又做成自缢的模样,此等案情,大理寺的仵作一眼就能看出来,如今都已经入殓盖棺了却无人上报,怕是大理寺还没验过尸吧,或者说……有人不想让大理寺的人来验?”
三哥的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瞬间令所有人脑子清醒了不少。
许多事情也渐渐清晰了。
丁绮娘亲之死,从一开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再加上在盘龙寺发生的事情,我吓得她发疯自缢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可是细想一下,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为何被吓疯的人就是她呢?一个被吓得发疯的人为何会想到上吊自缢?这是不是说明她在死之前精神状态还是清醒的?
最重要的是,圣上都已经发话了,大理寺的人为什么不去查?
大理寺不可能忤逆圣上,只有可能是他们去了,却被人拒之门外了。
丁家是绝对没有胆量违抗圣旨阻挠大理寺查案的,但是文心公主却可以。
文心公主是圣上的姑母,又曾经有恩于先皇,圣上与太后都要给她几分薄面,多年来便养成了跋扈的性格,作为一个母亲,自己疼爱了多年的女儿前一天还活蹦乱跳,后一天说走就走了,对于她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此时若不闹腾一下她就不是文心公主了,再加上她悲痛欲绝,怎么可能会让大理寺的仵作去动自己女儿的尸首呢?
大理寺自然是不敢惹文心公主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文心公主一心想要给自己女儿讨回公道,必然就要来找我这个罪魁祸首。
那么,是谁告诉她,这个罪魁祸首是我的呢?
丁绮或者在盘龙寺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但他们只是推手而已。
真正的操控者,不是在圣上跟前哭诉了一晚的丁耀宗丁大人,就是他的母亲,我可清楚地记得那日她眼中的恨意,真真恨不能当场捏死我。
我在帝京本就声名狼藉,人人皆认为我行事荒诞且性情暴戾,没有我游紫陌不敢犯的错。
犯错归犯错,胡闹归胡闹,我断不会草菅人命,这身上无故便背上一条人命,着实令人糟心。
我的话,有谁会听,又有谁会信呢?
制造舆论,控制舆论,利用舆论……不会吧,不会吧,为了复个仇,丁家便要牺牲一个女人吧?那也难怪丁耀宗要娶那么多小妾了……
大嫂早就告诫过我,众口铄金,在这帝京,人的舌头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经三哥这么一点播,文心公主似是恢复了一些理智,她眼睛扫了一圈,眼神落在了一个男子身上:“丁耀宗,本宫问你,蓉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想来蓉娘便是丁绮娘亲的闺名,都出阁那么多年了,文心公主依旧叫着她的闺名,其疼爱可见一斑。
就见一个瘦瘦的男子身着孝衣,从人群中站出,没有一丝一毫地惧意,行礼回道:“回岳母大人,蓉娘受到惊吓魔怔了,小婿不孝,没能好生照看她,她一时想不开,才……”说着便泪如泉涌,面容悲切,若不是早前听过他们夫妻俩的故事,我真要感叹一句伉俪情深。
“刚刚游家少爷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待如何?”文心公主似乎没看到他的伤心样,问话都显得不耐。
“小婿见到蓉娘时便看她悬于梁上,其他一概不知……若蓉娘真是被歹人所害……”他颤颤巍巍地跪下,眼圈红得像个兔子,“还请岳母大人出面做主,还蓉娘一个公道!”
文心公主厌恶道:“废物一个。”
丁耀宗却似没有听到一般,一个劲儿地哭,那样子完全就是一个承受着巨大的丧偶之痛的丈夫,我不禁怀疑,眼前这个人杀了禹村几百条人命?墨轻染是不是弄错了?
文心公主又问丁绮:“绮儿,你过来。”
丁绮闻声一个哆嗦,面带恐惧不情不愿地挪到文心公主处,也难怪,毕竟文心公主怀里还抱着一个死人,虽然这个死人是她的娘亲。
文心公主道:“来,绮儿,你当着你母亲的面,告诉外祖母,最后跟她说话的人是谁?”
丁绮面上更加恐惧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文心公主又道:“不知道?还是有人不让你说?那个人,就在现场?”
丁绮看了一圈,急忙低下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文心公主突然笑了起来:“不愿说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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