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辞受宠若惊地劝衡宴,他不过是小小士兵,哪里受的起衡宴这般善待。
“药已上好,绷带你自己缠上,小心些伤口,本王去别处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衡宴把纱布放到善辞手中,起身去了另一名士兵的榻前,衡宴就这般在众人惊围下,帮一些将士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
沈枫麟来到营帐时,衡宴正在帮一名士兵剪去伤口上的死肉。
在沈枫麟眼中,衡宴就是到了战场上都是浑身不沾血腥的王爷,此时却双手满血,脸沾血痕操刀为将士疗伤。
“殿下!您来这里做什么,还请先随属下出来一趟。”
沈枫麟见衡宴蓬头垢面,他晓得关心将士,沈枫麟却不知是开心还是担心。
“正好,本王亦有些事要问先生。”
衡宴大多是唤沈枫麟为沈大哥,许久不听他一本正经的唤自己先生,听时竟是愕然,待衡宴洗干净了手走到帐外沈枫麟才跟上去。
苏城原先也是繁华之地,半年前宋国与越国在此开战,苏城的百姓走的走死的死,现今城中只剩下越国的将士在驻守。
衡宴自来了苏城,每日所见是没有一点和气的空城,所听是将士不分昼夜训练的声音,所闻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衡宴起初也想过,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有刘云君在父皇身旁,他此生怕都难离开边关。
他要想翻身,唯有在边关立下功名,或是这场战争结束,然而这场战争何时才能停止无人知晓。
受伤的将士被安排在校场不远处的营帐中,衡宴出了营帐一路走到校场的高台上。
校场上的将士已散去,诺大的校场空无一人,往日衡宴觉得来校场都格外热血沸腾,可此时放眼望去,空无一人的校场令人心中不免失落。
“本王尤记得我初次见皇姐时,是在她离开越国的送行宫宴伤,那时本王还是被人遗忘在深宫中的九皇子,宫宴上有多少人啊,本王都记不清,只是在众多人中,本王一眼看到了她,七皇姐是众皇姐中长得最出挑的,是吧?”
开口时衡宴对着广大的校场,像极自言自语,他的语气参杂了太多悲凉与无奈,沈枫麟以为他只是向以往般想念衡宴,便静静地听着。
待说罢衡宴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沈枫麟,沈枫麟被衡宴犀利的眼神看得心跳漏了半拍,心中暗暗心惊,怎么今日衡宴如此怪异。
“是,阿芷在那时背誉为京中第一美人,她生得貌美,气质尤为出众又睿智过人,许多世家公子都对阿芷有心思,不过阿芷眼里始终只有楚皇一人。”
提到赵钰沈枫麟忽然住了嘴,自衡芷被打入冷宫,赵钰就成了衡宴的禁忌,容不得人提。
沈枫麟以为衡宴会大发雷霆,出乎意料的,衡宴没有动怒,相反神情淡然,提起衡芷时衡宴越是冷静沈枫麟就越是不安,不明为何衡宴今日如此反常。
“本王初次见皇姐时就想,此人只应天上有,凡间哪得几回见,事实如此,迄今为止本王都未见到比皇姐优秀之人,她离开越国,本王以为日后都无法再见面,可看天待本王不薄,让本王得以再见皇姐,只是皇姐每回都行踪不定,要见她一回实属不易,但我原先以为到底还有机会见的。”
世间太多事造化弄人,一个人会跌跌撞撞出现在你的生命中,有时亦会眨眼不见,甚至消失地干干净净,你连她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上。
衡宴以为他还有许多机会见到衡芷,殊不知现实如此骨感,教人心灰意冷。
“先生也觉得本王是错的么?”
“什么?”今日衡宴说话八竿子不着一处,令沈枫麟有些没反应过来,愕然地看着衡宴。
近来衡宴虽然总忤逆他的意思,但沈枫麟也没有责怪过衡宴,只是在一旁提点衡宴要注意照顾好自己,严格来说衡宴所作所为并无错处。
往日里衡宴任性起来压根不顾沈枫麟说什么,他只需断定自己所做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就果断做出自己想要的决定。
沈枫麟便是了解他的脾性,故而衡宴近来所做的事他并未多说什么,怎今日衡宴自己反而计较起来。
“殿下怎么忽然说这些。”
沈枫麟被衡宴一句一句说得越发不解,衡宴来军营一事本就备受争议,莫不是他听了下人嚼舌根才忽然在意起这些事来?
衡宴抬头对天长舒一口气,半晌才走到沈枫麟面前,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沈枫麟的双眸。
“皇姐……怎么没的,何时的事?不要骗本王,先生知道,本王是最讨厌被骗的。”
衡宴强忍着泪意才不至于沈枫麟面前失态,沈枫麟不喜他哭。
从沈枫麟当他幕僚那日起就反复教导他男儿有泪不轻弹,他道还真的未在沈枫麟面前落过泪。
从王御史那里听来衡芷逝世的消息,衡宴何其希望他来问沈枫麟时,沈枫麟会愤然地责备他胡思乱想。
可沈枫麟却是定然看着他,沈枫麟抬眸与他对视那刻,衡宴的心当即凉了半截。
“一月前的事,楚宫传来的消息道是病逝。”
坚毅如沈枫麟提及衡芷的死,眼中亦流露出难掩的悲痛,何况衡宴?
“病逝……也好,去了也好,省得再留在人世受苦。”
衡宴沉吸了几口气,才未痛哭出声,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被困在眼中,愣是一滴也未落下,最终衡宴猛地捂住双眼蹲在高台上,一言不发。
乌云阵阵从天上飘过,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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