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起风,风中夹杂着萧索的寒意,衡芷这才有了几分真切的入秋之感。
衡芷拐过街角,一处冷清的包子摊直直撞进衡芷的视野。在长街上,一处包子摊按理说是最寻常不过的,不寻常之处就在于,包子摊冷清得很。
就连坐在包子摊前望着昏暗的天发呆的老人,无不透着孤寂,好似天地间只剩他一人,那种直逼心脏的孤寂感令衡芷呼吸一滞,不自觉向摊子走了过去。
之前她附身在落清廷身上时,与柳月他们在县城碰到离开妖谷的蓝雨,街上行人寥落时,他是否也如这名老人一样,一样的孤寂。
那老人看了一会天,不知在想什么,随后似是恍然记起自己手头还有事情可做,便低下头来揉案板上的面团。
“老人家,笼子里这些包子我都要了,帮我包起来吧。”衡芷走到摊前轻声开口。
蒸笼冒出来的腾腾热气模糊了衡芷的脸,老人手头的动作稍作停顿,脸上尽是诧异。
“小姑娘,立秋夜谁不在家和家人吃肉喝祭神酒呀,你要买这么多包子做什么,可不要是同情我这个老头子哟。”
老人摇头笑了笑,低头继续擦拭揉面团的木板。握着手中暖烘烘的包子,衡芷感觉身上的冷意驱散了些。
这种温暖,不是暖炉的热,暖炉只能温暖她的皮肉,暖意却无法到达她的心脏。
这只是个包子阿,多小,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大,却让她觉得暖自内心而来。衡芷不否认,同情老人固然是其中原因之一,但她早买下所有的包子,还有其他原因在。
“我没有家人,觉得老人家的包子闻着香,想多买些,想必在这个秋寒未散的立秋之夜,有人食不果腹,所以想买来送与有需要之人。”
那些无家可归的乞丐和流浪之人,他们没有家人的陪伴,有的只是无边萧索的秋意。
“老人家,天色不早,街上没了行人,比起让这些包子冷掉,全卖给我可好?家人可都在等你回去吃年夜饭。”
此时街上只剩下老人这里还没有离开,街上的店铺基本已经关门,除了远处几处依旧灯火通明的客栈再无其他的了。
“哪里来的家人呀,我那老伴十多年前就去了,成婚后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家里只有我这么一个孤寡老人,所以晚一些回去不妨事。”
都说老伴老伴,老来相伴,他的妻子身子羸弱,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却生的弱不禁风。
那年她家中落寞,他年轻时家中尚有些钱,一次市集上见了她,对她一见倾心。
把存了几年的积蓄拿出来,母亲把出嫁的嫁妆,金银首饰一并给了他,当作是聘礼去向她提亲。那时她家早已没有当年的风光,父母见着聘礼丰厚,当下就答应了。
他为她操办了一场婚礼,排场不大,来参加的人不多,吃穿用度方面没有一点委屈她。
她身子弱,时常生病,母亲为此担忧,给她请了大夫,大夫却说她已是风烛残年弥留之际。母亲闻言大惊,这么个儿媳妇,怎么就染上了重疾。
在房中哭了几日,最后振作起来对媳妇悉心照顾。没想到母亲先去了,到死都没有怨过媳妇没有为她生下个孙子。
后来熬了几年,终究还是去了,走的时候,她当年的美貌被病痛折磨将近三十多年,早不复存在。死前,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紧紧抓着他的手。
断断续续的说:“大夫那年说我活不长,我怕我走了你会伤心,努力想让自己好起来,可最后,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她撑了三十多年,被折磨了三十多个年头,最后撒手人寰。他却喜极而泣,走了好,走了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不必再受病痛折磨之苦。
“家中冷清,回去早晚只有自己,没有关系。”在心里埋了这么多年的心事,不知怎的,竟对一个小丫头说了出来。
老人家说起他的妻子时嘴边淡然的笑透露出幸福,爱一个人到什么地步,才会在想起时不是痛苦而是幸福。
衡芷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老人家中若有家人,怎会孤苦伶仃一人在街头叫卖。这个老人家对其妻子一片深情,与落见君有相同之处,都是苦命人。
只是如今落见君已经去了,衡芷只来得及见一见他躺在棺椁中惨白如纸的面容。
“老人家,对不住,是我冒犯,并非有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老人不介意地摆了摆干枯且布满褶皱的手,释然的笑了笑,说出来心里也就轻松了,把它埋在心里那么久,说出来挺好。
“小姑娘,既然你要,这些包子你就都拿去吧,后面那几个孩子可拿的动?”
王君淳三人笔直的站在衡芷的身后,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活生生像守门神。衡芷脸一抽,他们是什么时候跟在自己身后的?
看了看他们,衡芷叹了口气,罢了,自从文婧世子出了事,桓王就觉得随时都会从角落里窜出来一个大汉拿刀砍衡芷,便遣了王君淳他们寸步不离跟着。
出宫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想来也是不方便,就一直默默跟在身后,也是难为他们。
“他们可厉害着呢,可不要小看他们。”衡芷掏出银票递到老人面前,老人刚接过去,看到银票上的额数吓得手一抖,跟碰了铁烙似的收了回去。
这小姑娘过来的时候他看她的穿着,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家的闺女,她拿出银票那会,老人还是被吓着。银票上的数额足足五百两,就是他这一辈子都花不完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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