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阳光有些微弱,透过窗口种着的大树的树叶,洋洋洒洒地落在落见君身上。
这位,就是她新物色的大腿。要说她对付衍和沈剑卿还有点了解,能够对症下药,这一位的大腿,她是不知道该怎么抱才好,从何下手?罢了,见机行事!
衡芷走上前去,落见君闭着眼睛,睡得有些沉,落见君正值壮年,头发比同龄人还要白上许多,脸上的皱纹也多许多,衡芷握住落见君有些枯瘦的手,心里咯噔一下。
之前落清廷打听消息的时候不是还说落见君生龙活虎,怎么落见君瘦了这么多。
之前衡芷闲来无事,还和落清廷跑来看过与她同名同姓的女子家里看过一眼,那时候是在暗处见过落见君的。
先前见落见君的时候憔悴归憔悴,到底还不至于瘦到如此地步,在他的手上衡芷摸不到丁点儿肉,瘦骨嶙峋的手不禁让衡芷心疼,更觉得触目惊心。
衡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落见君的手握在手中,因为担心扰到落见君的睡眠,衡芷特地把动作放得很轻。
衡芷盯着落见君的手陷入沉思,沉睡的落见君身体忽然震了一下,猛地坐了起来,衡芷正发着呆,被落见君吓了一跳。
落见君似是做了恶梦,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慌乱闪烁的神情在看到衡芷时才平静下来。
“怎么忽然回来了?”落见君舒了一口气,疲惫地靠在藤椅上,眼睛看着窗外的榆树,神情很宁静,与上一刻慌乱的他形成强烈反差。
“有事外出,有些想念父亲,正好来看一看,刘叔说这些天父亲状态不好,父亲不是最喜欢热闹吗?怎么不让下人进来伺候,上了年纪总得有个人在一边照顾才是,房中的气味都这样重,怎么不拿熏香来熏过一遍?”
衡芷对这股味道没好感,心里始终有些在意,被问及房中奇怪的味道落见君眼里闪过一抹异样深色,衡芷的注意力全放在落见君枯瘦如柴的手上,并没有注意到落见君的不对劲。
“爹爹累了,今晚再让人来吧房间收拾一下,以前你母亲在的时候总爱跑到书房来捣乱,隔三差五非得来折腾一回不可,爹爹是爱热闹,可她不在了,有人在身边爹爹总会以为是她,想罢还是愿意自己呆着。”
衡芷半蹲着身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能力有限,能为落见君做的事太少太少,而今却连最基本的陪伴都不能做到了。如此情形她还想着抱落见君大腿,真是造孽!
落见君似是想起什么,忽然反握住衡芷的手,瞪着眼睛对她说道:“孩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就算哪天爹爹不在了,你都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到傍晚衡芷才与柳月等人回清峰阁,一向多话的柳月难得地安静了下来,衡芷不再像以往一样,掀开车帘似好奇宝宝似的向外看,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车内,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落见君的话在衡芷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在眼下的节骨眼上,落见君越是提到生死,衡芷就越慌乱,落见君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却苍老得像个五十多岁的人,让人如何放心。
这里头,必然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故在。
直到在山口下了马车,衡芷在恍惚反应过来今天随她一块儿下山的还有柳月。
今日衡芷把身心都放在落见君身上以至于忽略了柳月,说来柳月是受她所托,答应陪她出来的,她倒好,只管做自己的事而把柳月谅在一旁,衡芷对她抱歉地笑了笑。
“师姐对不起,分明是我把你拉出来,却没能带你去集市上走走,落府冷清,师姐又素来好动,实在委屈师姐了,下次有机会我们一块出去我请你下馆子如何?”
柳月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对山下的生活柳月从不向往,她从前在俗世过得实在不算好。
之前下山要不是为了公事,就是为了调查衡芷死因的蛛丝马迹,从不是为了游玩。
对柳月而言,外面的世界是炼狱,她永远不会忘记在没进清峰阁之前她过着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而那些所谓的人的嘴脸是何其丑陋。
“你何时与我如此见外?我对外面的世界并里是人,清峰阁外同样是人,这里的人勾心斗角,外面的人不见得多干净,在落府待了一天感觉还不错,很安静。”
柳月当真不介意今日在什么地方度过,本来就是为了陪落清廷,人见到了就好,至于其余的时间安排柳月觉得在哪儿都一样,再说,在落府待着感觉还不错。
落府种了许些海棠花,更为有趣的是每棵海棠花树下都修建了秋千,在海棠花树下荡秋千,也算别有一番风味,只是可惜,眼下不是海棠花开的季节。
至于民间的集市,柳月去过无数回,记忆实在太深刻,以至于多年后想起那些人丑恶的嘴脸依旧记忆犹新。
或许是形成了习惯,在潜意识里的向往着安逸,执着于安逸,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一处安静的地方,待在她安静的世界里,折腾折腾她的药炉都是好的。
衡芷有些错愕地看了柳月一眼,眼前面色忧郁的柳月与以往嬉皮笑脸的她大相庭径。
衡芷一直把清峰阁比作金丝笼而无比向往山外的世界,可此时柳月眼中折射出的世界,遍地都是黑暗,无论身在何处,都没有多大区别。
人看人多少带走记忆的色彩,一个人若是保持一种状态太久,久而久之你便会潜意识地觉得那个人就是这一种状态。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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