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所以说,你没卵蛋,不是男人。”
莫小河跟着桂林山一群人学坏了,即便动机被人看得明明白白,也脸不红气不喘,死活嘴硬,“你自己都清楚,先出手后出手,都是我输..然而被我骂得狗血淋头,还是不敢出手。”
“还自吹自擂自称是高手,可笑可笑。”
莫小河迎风撩起刘海,取出一壶酒来,春风得意大笑两声,“不过也好,如此一来老子就可以任意骂你了,你又不敢打...反正老子命好,有人养着,不缺钱,而且还年轻,有的是闲工夫。”
“睡醒了骂你几句,睡之前没事就过来骂你几句,心情好了骂你几句,心情不好也骂你几句。”
一大口下肚,莫小河站起身来,冲着山下的劳工、把头、执事们喊道,“大伙都看到了没,老子就是桂林国皇帝,桂林国皇帝就是牛逼!”
“老子一人站在百里灵脉的地盘上,招呼三大势力的所有人十八代祖宗,但他们没人敢动老子一根汗毛。”
“说完老子的威风,再说说桂林山的作风,桂林山的作风谁不知道?我们是有钱,是喜欢劫富,但我们从来不欺负弱者,若不是我们..还有更多人像你们一样,被三大势力当狗一样骑在身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老子这么威风,这么有钱...你们不跟老子混,跟谁混?”
无边大漠里上十万人在场,可除了呼呼的风声,还有底下劳工们小动静的骚动...再没有其他声音。
都说现实是残酷而悲凉的,所有热血上头的所谓天才,最后都会夭折在历史的尘埃中,沦为酒后笑谈。
可现在...到底是谁在闹笑话?
到底是谁会笑到最后?
....
莫小河一手握酒壶,一手执剑,高悬头颅,眼神轻蔑,他用剑尖把在场所有三十势力执事、领主、把头都挨个指了一遍...山顶上,大漠野风吹拂着他的黑发和衣袍,猎猎作响。
莫小河把剑尖所指方向停留在莫敌身上,趾气高扬冲着人群喊道,“看到没有,这个家伙,就是模棱岛的领主,神隐巅峰实力,厉害得不得了...可老子现在拿剑指着他鼻子,他动也不敢动一下。”
模棱岛的莫敌其实动了,但他只是转过了头,望向了别处的大漠阑珊。
“还有这个老东西...耿拈,耿怀国耿庾怀的亲弟弟,也是神隐巅峰...够牛掰了,可在现在同样拿剑指着他鼻子...他照样不敢放个屁。”
耿拈这人其实脾气不太好...可是看到不远处自己的亲侄女耿怀柔手中剑跃跃欲试,最后他无可奈何。只是皱着眉头把气从屁股放了出去,这也算是对莫小河的反抗吧。谁说他不敢放屁,他放了。
莫小河冷哼一声,纵身越上凉棚之顶,剑尖指向灰袍,肆无忌惮地大笑道,“还有这个瘦得皮包骨,鬼一样丑的灰袍..被我喷得狗血淋头,也不敢碰我一下。”
说着,莫小河像只猴子般,在凉棚屋顶上往后一趟,冲着天空高喊,“寂寞啊...无敌是多么寂寞啊!”
“老子这么嚣张,就是没有半个人敢来打老子。”
山脚下,十万劳工们的眼神,慢慢变得炙热起来。
...
“我实在是不想在睡觉之前杀你这只臭耗子,因为脏,影响睡眠。”
灰袍终于说话了,“任你耍威风,是为了成全你,换句话说,是成全一个临死之人死前所愿。”
他瘦弱喉咙发出的沙哑声音越来越低沉,“也是想让这个世界知道,桂林国的小皇帝是个癫狂巅峰的傻子,桂林山全是个傻子...这会让天下看到更大的笑话,看到桂林山一群人都是笑话。”
灰袍的声音变成了愤怒的低吟唱,“所以现在,你可以死了”
最后他挥了挥手。他的动作很轻,轻得看起来有些小心翼翼...就像是一个有洁癖的女孩,在杀死书桌上蚂蚁,又怕弄脏桌子一般小心翼翼。
时间仿佛凝固了。
吹拂在天地的微风缓慢得如流水一般触手可及,平常以极快速度跳跃的灰尘静止了般,以至于肉眼可见。
大雾起了。、
地上黄沙,树木,以及石头的表面结成一道雪白的寒霜。
雾气集结在一起,聚成一道滚滚的黑烟,像一道龙卷风般,卷向莫小河。
这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根本没有任何人来得及反应,莫小河已经被卷入风暴里。
这股如风暴的雾气,不是清晨的雾气...是神隐巅峰者灰袍神识中存储的雾气,是磨灭一切的虚空真力结成的雾气.
这道雾气可破巨石,可碎钢铁,可断江河、可崩苍山..无数年间,灰袍便是靠这一手雾气杀了无数世间强者,与仓生战场平手。
现在,这道摧毁一切的雾气,淹没了莫小河。
如同在举行一场盛世的祷告或者葬礼一般,天地瞬间如死一般宁静下来,宁静得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十万劳工目瞪口呆望着那股雾气,难以置信,但又不得不信...不过入定的莫小河,的确是不可能抵挡住灰袍攻击的。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么?
现实总是无比残酷的么?
劳工们唯一的依仗死了么?
是的,弱者就得遭受欺压,没有人可以救他们..哪怕是意气风发的桂林国皇帝,哪怕是桂林山也不行。
雾气散了,莫小河已经消失了。或许,他已经同这道雾气一起,同所有劳工的愿景一起,一起消失在了天地里。
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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