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烟花。
生来就只为了那一刹那光华的璀璨盛开,即使死去消失也甘心甘愿。
从来没有不败的烟花,就像从来没有不败的爱情。
安详知道,范雪知道,徐文也清楚。
如果最美的爱,非得要用最深的痛苦来交换。
那么,他们都会宁愿。
美丽瞬间,寂寞千年。
这年的冬天就这么提前到来了。寒冷,铺天盖地的侵袭,空气中仿佛带着锋利的刀刃,风一吹,就割伤人的脸。
留下透明的伤疤,鲜血带去奠基宿命,而疼痛却被隐藏。
冬日的阳光从头顶笼罩下来,照射着地面茫茫的白雪。
折射出星星点点班驳璀璨的光。
范雪独自一人站在河边的路上,周围匆匆而过的汽车。
她的眼睛像是要失明似的刺痛难忍,视线里,所有的繁华都变成了错综复杂的白色影子,樱花般簌簌的坠落,纷纷死去。
站在喧嚣的马路街口,一切都静止了似的。整个世界陡然无声。
范雪多么希望,此时人群中有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冲过来,拍打着她的肩膀,嬉笑中再叫她一声:骚人范。
范雪,我回来了。
两行长长的泪挂在脸上。一秒后,又被冷风水干,只剩下满脸的冰凉。心也凉透。
今年的盛夏,徐文以自杀休学了。
再那之后,他们从未见过。
好像,很久很久都不会再见。
而这2016年的冬天,火腿之乡下了几十年难遇的大雪。
当潮湿的初雪亲吻着大地,范雪又想起了他--徐文。
你现在在哪里呢?你那里有没有下雪?
你走了,雪来了。
原本我很讨厌冬天,只喜欢盛夏。
可是这个冬天,我却格外的喜欢,站在雪地里,张开双臂,我就会想起你。
就在同一个时刻,窗外响起了巨大的烟花爆竹声。
范雪打开窗户,就看到头顶盘旋着盛开的烟花。隆隆盛开,再消失,不见。
美丽瞬间,寂寞千年。
清风也不再徐来。
……………………………………………
望着安详,范雪干涸的眼底又氤氲起潮湿的雾气。
她仰起脸,烟花落进湛蓝幽深的瞳孔,而眼泪却怎么也落不进心里。
走在晨曦中槐花下,终于又可以感受到头顶那一片看不清的清凉。
凉风吹过,耳边是海啸般此起彼伏的声音。只是现在闭上眼睛时,范雪会想起两个人,徐文和赵思卿。
早自习,范雪仍旧偷偷摸摸的奋笔疾书的帮安详赶着前一天落下的功课。
这仿佛成了习惯似的,每天早晨,她的桌子上都摆着安详的作业本。
从小学开始,一直如此。
小说里,徐文依然是那个十年宋玉树。
安详还是那个,每当她伤心时,他总是安静的陪伴在她身旁。听她大倒苦水。
可是,这个他爱到骨子里爱到无法呼吸心都匮乏的女孩,却永远都看不见他的爱。
他在她眼里空成虚无,变成一个忽略不计的点。
可是,安详并不知道,当她每次靠近范雪时,身后都有一双忧伤的眼睛追随着他。
他看不见。就像范雪看不见他的忧伤。
而李健峰依然沉默着。
他还是肆无忌惮的大笑,落拓不羁的扎堆在男生中抽烟喝酒。
只是谁也不知道,她心中有一道无法启齿的伤口-——安详对她的视而不见。
甚至连话都不和他说,。
十七岁转眼到了尾巴上,十八岁就要来临。
每个人胸口都有一跟芒刺,深深的插入,流血流泪。所有的疼痛,都被隐藏在乖戾的微笑里。
越是笑,就越是疼。越是疼,就是越是没心没肺的笑。
那些思念抽丝发芽,却开不出花。
那些爱情根深蒂固,却结不出果。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四点多,太阳依然经历充沛的高高悬挂在天空,没有一点西沉的意思。
仿佛有一个点,将它牢固的定在上面。
“赵思卿出列!”体育老师习惯性的命令着。
整齐的队伍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都知道,赵思卿的身体不好,体育课出列已经是默认的事。
体育老师也只是象征性的让同学们做了几个练习动作,就宣布解散,自由活动。
奈斯!
同学们欢快的比出胜利的手势,很快作鸟兽状散了。
范雪悄悄的走到无人的草坪上。
这是一片僻静的地段,野草长出很高,也无人修剪。
苍翠蓊郁的绿色,疯了似的蔓延。
她安静的坐着,就仿佛整个人都淹没在汹涌的大海深处。
抬头望着鲜红的太阳,思念的泪水又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
一秒后,又被阳光蒸发干了。只剩下脸颊残留的冰凉。
“雪儿,原来你在这里啊。”安详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阳光下,女孩残留着眼泪的脸,苍白潮湿,仿佛正在生病着。
“雪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安详有些紧张的问。
这时,范雪才恍然发现,这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帮助她陪伴她,安静得让人感觉不到存在的男生
原来一直关心着她。
而她,竟然从未感觉到。
想到这里,范雪突然感到深深的内疚和心疼。
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从未如此强烈地想要了解他!
眼泪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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