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忍不住凑前去看,确实是星符的一块角。半个巴掌那么大,黑黢黢的,像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
不该这样的。
北月皱眉,她见过的星符不是这样的。
帝王之星,虽然星陨,但仍带着巨大的能量。
齐慎收集拼凑起来的几块,都带着淡蓝色的能量光环,在石头上莹莹闪烁,美丽非常。
但面前这块石头,仿若是……死了。
“你在奇怪,为何它没有能量了是吗?”花泽微微笑道。
北月抬眼,对上花泽一双突兀硕大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花泽将手里的帕子拢住星符,轻咳了一声,这才道“我是自胎里带出的羸弱之气。落尘大陆上最有名的术士给我算过星宿的轨迹,扬言我活不过六岁。而今年,我二十岁整。知道为何吗?”
北月瞳仁里全是这块灰扑扑的石头,轻轻颔首,“你吸了这星符里的能量,维持寿命。”
一猜即中,确实聪明。
花泽垂眸,“是,我五岁那年,母亲寻到了这块石头。请花国有名的法师给我做法,吸收了星符里的能量,得以延续寿命。却仍是羸弱之姿,不得强健,勉强混日子罢了。”
花泽轻笑一声。
“泽儿!”花行渐喝道,“胡说什么。”
花泽看向女帝,一双眼睛已是泪眼朦胧。
“母亲,我不过说出了心里话而已,这么多年了,我从未说过,今日叫我说个清楚明白可好?”
花行渐咬牙招了招手,左右贴身女官将在御书房伺候的其余女官都支了出去,又关上了门。
花泽见这副样子,又是轻笑一声,“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做何这般虚张声势。”
“泽儿,你今日逾矩了!”花行渐眉目带冷,已是不悦。
花泽却似乎并不在乎女帝的话,只将手里帕子推到北月手里。
“我生而不是自己做主,死也由不得自己。怎样续命,怎样生活,均是别人一手操办,到底有何意思?”
花行渐脸色已经不是不悦这么简单了,可以说是盛怒。
她手指僵硬,点在案头,直直盯着花泽的侧脸,似乎随时能捏决施法了。
北月见这阵势,负在身后的一手,暗暗捏起,脸上同样是一片凄然。
依她所见,这对母女,一个爱女心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她续命。
一个却对着这样的日子厌恶至极,憎恶自己,大约也是恨自己的母亲的。
花行渐竖眉,“泽儿,你这是在怪朕?”
“女儿不敢,母上自然是将女儿放在心头的。为女儿做了这么多,女儿感激不尽。”
花泽说话的时候,并不看花行渐,只是两道凉凉如水的目光看着北月和她手中的一方帕子。
北月收紧帕子,“若正如长公主所说,如今这星符,已然没有了价值。”
花泽颔首,“确实没有价值了。若我早知道妹妹会为了这块星符千里迢迢来花国,断会早想法子叫你知道的。”
北月唇角硬扯出一丝笑意,若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她这么多时日的谋划,雄心壮志的一番准备,如今看来,竟是个笑话。
北月道“事情即已成了这般模样,长公主殿下也无需自责,一切皆是天意。”
花泽目光在北月的小脸上黏着了片刻,勾唇一笑,“这星符虽然没有用了,但是我却还知道另外几个法子,能将你父亲救回来。”
另外?
几个?
北月眯眼,她没听错吧?
她旁边的明泰却在这一瞬第一次抬起眼皮认真的看了花泽一眼,目光中带着些复杂的情绪。
花泽感受到明泰的目光,神色没有丝毫改变,仍是淡淡的。
花行渐却站了起来,“泽儿,慎言!”
花泽淡然的神色,在听到女帝这一句之后,眼神晃了一晃。
长睫微敛,仍是不看女帝,对着北月笑道“你可想知道?”
北月挺了挺腰,“愿听长公主教诲。”
花泽却不说了,慢慢站起身,“我宫里备了极好的茶和点心,妹妹可愿意去一坐?”
北月毫不犹豫,“愿意!”
便是刀山火海,鸩酒砒-霜,她都愿意的。
“那我恭候妹妹,切莫让我等得久了。”
花泽给花行渐行了礼,无视她已然怒火滔天的模样,自顾出了殿门。
花行渐似乎对这个女儿无能为力,打不得骂不得,说两句重话都要咳半天。
偏生这条命还是她费劲扒拉给续的,总不能就这般叫她轻易丢了。
看着羸弱的背影出了殿门,花行渐这才伸手捏了捏眉心。
这下子给气的不轻。
北月没心情安慰她,只敷衍道“陛下,可是有不适?”
花行渐摆手,“姑娘请坐,朕这个女儿是被朕自己宠坏了。”
“长公主心直口快,是个磊落之人。”北月的评价倒是中肯。
花行渐眉目中满是无奈,“她心里是怨朕的。这些年,她身子不康健,受了不少苦。每每那些时候,她便问我,为何当年要救她。
“几个月前,风之谷那边传来消息,说齐慎将军化身为符,将风之谷封印。她更是对我怨气不绝,直言道,若不是我将这星符能量给她,如今便不会叫齐将军吃这番苦。
“她这个人,虽然身子不好,却时刻惦记着家国天下。只是朕心里也着实委屈。她五岁那年,我千方百计寻到这星符,那时候哪里知道这星符有这般能量能够封印风之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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