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孟平一点也不无耻,所以当他刚吟出口后就住了嘴,于是那些士子们就将眼光落到了公孙远身上。谁叫他看起来就像是能做诗的年龄,谁叫他看起来就比旁边的人年龄大。公孙远眼瞅着自己成了众人的焦点,辩无处辩,说无处说,只得无奈地摊摊手。
顾孟平面色如常,镇静地往山上走。
公孙远紧走几步,与顾孟平并肩,“不要装,那诗明明是你吟出来的。也有不少人听到了,装也无用。”
“我没装,因为别人根本不相信我会吟诗。所以,他们瞪你,你就默默忍受吧!”顾孟平看也不看他。
“什么?”公孙远愣住了。
顾孟平笑了笑,脚步却不停,“我闲着无事时就喜欢胡乱思考,古往今来成功的人,必定有特别的秘诀,可是思考许久也不得其门。后来偶然推想三国,不觉恍然大悟,古人成功的秘诀,不过是脸厚心黑罢了。”
“刘邦天资既高,学力又深,把流俗所传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五伦,一一打破,又把礼义廉耻,扫除净尽,所以能够平荡群雄,统一海内,一直经过了四百几十年,他那厚黑的余气方才消灭,刘家的传承,于是断绝了。”
“……”公孙远直摇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是李宗吾先生的《厚黑学》,顾孟平这几日来一直思考的就是它。以前自己就是太过要脸,太过自恃,这才让小人欺压到自己头上。
“世间顶怪的东西,要算圣人,三代以上产生最多,层见叠出。三代以下,就绝了种。秦汉而后,想学圣人的不知有几千百万人,结果莫得一个成为圣人,最高的,不过到了贤人地位就止了。请问圣人这个东西,究竟学得到学不到?如说学得到,秦汉而后,有那么多人学,至少也该再出一个圣人;如果学不到,我们何苦朝朝日日,读他的书,拼命去学?”
公孙远接着无语,可心中却隐隐生出了一丝认同感。
“所以,我们读书的目标并不是做圣人,如果都去做圣人,将来谁去劳作?谁去搞经济?谁去管理国家?既然想明白了,我就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那你要做什么?”公孙偏头问道。
“我想参加科举,想弄一个官来做,并且还要轰轰烈烈地做些事情……所以我需要一鸣惊人,至于怎么惊人,就从今天开始!”顾孟平望公庙,停下了脚步。
诗会就定在包公庙。
前面有胥吏在拦路,受到邀请的可以凭着请柬过去,而那些没有受到邀请的则要回答几个问题,或者现场题诗。
守山门的胥吏正是贾典史,笑着紧走几步,上前拱手,“见过两位官人!”又朝着顾孟平飞快地说了声谢谢!他已经知道张秀才诬告顾孟平的事情,幸好被压下来了,女儿的名节没有受到损伤。
顾孟平微微颌首。
而后贾典史将手一摊,“请两位官人入山门。”
那些被拦下来的书生们心有不甘,有人冷笑道:“凭什么不验请柬就可以入山门?莫非此二人是高县尊的亲戚?”
他这么一说,就有人跟着起哄。
顾孟平眉头一皱,说话的人身边站着张秀才。张秀才因为诬告顾孟平的事情惹怒了高知县,到现在都没混到请柬。今日也是跟着朋友一起来的,看到顾孟平却连验都不用验居然能入山门,怎不生气?
贾典史不敢得罪这几位秀才,眼睛往顾孟平身上望去。
顾孟平就把请柬从袖中拿出,在几位秀才面前晃了一晃,而后将请柬收回袖中,笼手站立。文人原本就恃才傲物,何必做出一副谦逊的模样给别人看?更何况,他准备将自己打造成神童之类的人物,面前这几个秀才正好可成为自己的试金石。
为首的秀才姓禇,转头看向张秀才。刚刚就是张秀才私下和他说,这二人定是混水摸鱼之辈,而且张秀才话里隐隐指证此二人是高知县的后生晚辈。禇秀才生平嫉恶如仇,最是见不惯这等纨绔子弟,是以才出言阻拦。
眼见顾孟平真取出请柬,有些发愣。
张秀才冷哼一声,迈步上前,“今日这诗会请的俱是文人雅士,你一个**臭未干的小娃娃,有何资格登堂入室?”
这话问的有些无理了,可山门前站的多是那些不能进去的书生,张秀才当着他们的面质问顾孟平,正好给他们一个发泄愤怒的借口。
顾孟平冷冷一笑,直视着张秀才,“我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只有高县尊与诸位先生前辈们说了才算。你不过是因为前些日子串通我家的掌柜诬告我不成,恼羞成怒罢了。”
“你胡说!”张秀才做讼师的事情虽然是人尽皆知,可是在这些书生们面前却极少有人提及。见到顾孟平这样说,提起一口中气大喝道,“明明是你与贾典史的女儿通奸不成,又强令你家掌柜的儿子与贾氏退婚。我不过是替人抱打不平,子曰……”
张秀才刚刚说到这里,却见到顾孟平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张秀才再也没办法往下吊书袋,只得怒视着顾孟平道:“你笑甚?”
“敢问张秀才可知我今年几岁?”顾孟平往自己头上的总角指了指。总角是指八到十三岁的幼童,这个年纪的孩子莫说是通奸了,有些人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张秀才心中‘咯噔’一下。
顾孟平却不等他反应过来,又转身问贾典史,“敢问贾家的姐姐今年芳龄几何?”
贾典史也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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