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霍然躺在毛软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嬥蒂与绾儿的事情总算是有了定论了,此事也让你受委屈了。寡人还记得那日是因你的诞辰大家聚在了一起的吧?此乃你做了夫人之后的第一个诞辰日,也没能好好的过个岁压,你想想需要什么恩典,寡人给你补上。”
嬴政看着不远处肃颜相伴的我,感慨着西茶园一事,突然把思绪跳跃到了我的事情上。
如果我说不需要,会不会有矫情讨好或者故作大方之嫌?既是可能会引起嬴政的厌恶或者喜爱,那我还是求个恩典好了。
跟嬴政求恩典是最难的,求得重了会被认作是异国细作,求得轻了会被认为是另有所图,二者皆不可取,那我求什么才能表现的不轻不重又不惹闲言碎语呢?
“王上可否将这顶级纹路的狐狸毛软赐予奴妾?”我笑问。
看着嬴政惊异挑眉、像是在说“寡人放在你的宫中,你自然可以躺卧”的面色时,我大了胆子,解释我的想法给他听。
“奴妾是说,完全归于奴妾个人所有,即使是王上想用,也得经过…”
我没有说下去,因为我已经看到了嬴政暗黑下脸色的模样。
我垂着头,顶着嬴政越聚越浓的视觉压力站着。
我知道,嬴政这般反应,应该已经理解了我的意思了。我打的小算盘不难猜:狐狸毛软若是完全归我个人所有,那嬴政就失去了这么自由频繁出入齐溪宫的兴趣,我也不用再时刻揪着心防范会不其然而至的他了。
嬴政看我看的气坏了他自己,重重地嗤笑一下,他怒气责问我:“你是故意的吧?”
我听得明白嬴政的话,我知道他这么问,不单是在问这件事情。也在说之前好端端气氛被我破坏的过往事例。
既然嬴政要挑明我的举止深意,我也不能否认我做事没有这个成分在里面,于是只好沉默。
嬴政把我的反应理解为了默认。他忽的起身,狠狠甩了下衣袍离开了。
我想。我这次是把这位秦王给得罪结实了吧!
秋意仿佛一夜之间降临到了这个世界一般,前一晚还是暖风徐徐,翌日早起就伸手缩凉了。
洛葱为我换上了她亲手缝制的厚布红袍,又为我巧画了暖意的妆容,和我一起望着铜镜里换了个人似的我,比划着我盈盈一握的纤腰,她直夸我换季的美更是令人耳目一新的了。
虽是风寒了些。但是大地尚暖,气温还算合适。怕到了冬天没勇气长期出外走动,于是我和洛葱踏着落叶出去散步,兜转着感受愈渐浓烈的爽秋意境。不其然间遇着了领着儿子出来玩耍的赵夫人。
我施礼,秋阳下、转目间,眼瞅着召夸脖颈中的银项圈及其上面镶嵌的珍珠晃眼。
自从我送召夸这个银项圈之后,赵夫人因为不喜欢我就没让召夸带出来过,后来她西茶园入狱。班木与晨曦因为痛恨我,更没有让召夸戴过,就是我和嬴政去旺荫宫看他们时召夸也还没戴,这才隔了数日——
我看向、看到我看银项圈后依然笑意盈盈的赵夫人,瞬间确定她是戴给我看的。
从诈赵夫人的话时她慌而不择的表情里看。我完全可以确定竹筏被割是班木做的。
据我状若闲步的看查过事发版图后猜想,应是洛葱选定了我弹奏的地点后,班木悄悄在我舞曲要踏足的范围内竹筏连岸处割了几根竹子的连接点。
本来为免惹人怀疑,他做的量度是在竹筏繁多的情况下、我一个跳的久了才会散竹落水,可舞曲中意外的,赵舞与嬴政前后走了下来,如此重量加剧,加之我又过早的体力不支、引了嬴政与我一同踏足在有问题的竹筏区域上,所以二人重量竹排撑不住时、断开的竹筏就连带着捆绑在一起的没问题竹筏全部松落了来。
这件事情在那么多人排查隐患之后还能做得无声无息、又能得到为此受伤的嬴政的宽容,班木是最有力的嫌疑人,有下列因素可见:
一则,他原本就痛恨我“害”了他的母妃,所以他有动机动我;
二则,因为是亲子,所以嬴政没有揭露出事实真凶,他只是早早结案,然后升我的位份以堵我的嘴。
若换做是他人犯错,没有血缘关系的任何一个人,嬴政一个傲视苍穹的英雄会牺牲那么多人、这么包庇罪犯吗?
移开被银项圈晃亮的眼睛,我笑道:“召夸这个年纪真好,万千宠爱聚身,又没有什么烦扰,看他整日里这么无拘无束的笑着,想来被人尽心呵护的感觉必会是棒极了的。”
赵夫人听了我说的话和说话的语气,也和善了面容。
“是啊,可惜年少只有一次。”
赵夫人说着,示意一旁的嬷嬷领了召夸去附近地段玩耍,对我道:“对了,听闻溪夫人近来发生了不少的传奇故事呢,怎么,和让夫人闹翻后还被人当面指责害过她了?
本宫只道是你们分道扬镳了,前时听了这些才忍不住惋惜,不曾想过你们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听到“惋惜”二字,我心里也是满满的惋惜。
“你死我活倒不至于,不过让夫人服用了奴妾送的嘉应子中了毒,她误会奴妾是故意的,故而才会加深了彼此间的误会。
然则奴妾只道是嘉应子平常,应乃无人忌讳的食物,同时间,王上与众位夫人也都用了,皆是无异样的,哪知在她那里就出了事情了。”
我低了声音,也低了情绪。
赵夫人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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