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眼前这番情景相比起来,邱风的婚事显得多么的草率和凄凉。
她不禁望了望身旁的丈夫,他正走上几步,跟到来的公司同事握手,指引宴席座位的方向。
那个一直存在于心里的疑问又闪了出来,他究意是为什么,要跟自己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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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开始了,新人走过长长的红毯,雪白的婚纱,新娘脸上灿烂的笑容,新郎的甜蜜和略带憧憬,真是一对璧人!
邱风目光紧紧地盯着从他面前走过的李玉筠,从这一刻开始,她将完全地属于另一个男人,或许,她从来就未曾属于他!
原来以为心里已经封住的伤口突然迸裂了,他感觉什么东西终于坍塌,只剩一片惨淡的荒芜。
转头一看许净如,穿着最安全的灰色长外套,黑色的短裙,突然显得那么朴素,与台上奢华亮丽的女人比起来,就象一粒微小的尘埃。
而那粒尘埃,正在向前来道贺的宾客们献着笑脸,带着疲惫的笑脸。
他脑子里突然出现短暂的黑暗,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要与他度过以后人生吗?一辈子吗?
这一刻,真实的现实感,终于刺痛了他麻木的内心。他终于意识到,台上的女人,将永远离开他的生命。那一个角,将留下永远黑暗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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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风的黑色轿车停在公寓大厦的楼下,可是驾车的并不是他。
车门打开,许净如将钱付给代驾司机,“谢谢师傅,你辛苦了。”
代驾司机看了看后座的邱风,向许净如问道:“需要我帮忙送他上楼吗?”
“不用。我又没有醉。”回答的却是邱风,他已经打开后座车门下了车,手扶在车门上。
代驾司走点点头转身离开。
许净如走近邱风,担心地摸了摸他的额角。
“我没有喝醉。”他声音冷然,偏了偏脑袋,闪开了她的碰触,关上车门走进大厦。
许净如愣了愣,心里重重地一沉,他的拒绝太过明显。
紧走几步追上他,伸手想要扶他,但他迈开大步进了电梯,她赶紧跟了进去。
邱风背靠在冰冷的电梯墙壁上,闭上眼睛,将许净如的身影关在眼帘之外,他突然不想再看,她那张写满张惶和天真又无助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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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屋里,邱风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脑子里一阵短暂的空白,隐隐还听到婚礼进行曲的声音,有些恍惚地不知身在何处。
许净如累极,直接坐到沙发上,靠上椅背,闭上眼睛轻声叹息道:“唉,虽然这样的婚礼很累,但是所有的女人都梦想要举行这样的婚礼呢。”
邱风愣了愣,眯着眼睛望着她,许久之后,突然说道:“你很想要这样的婚礼吗?可惜这辈子我都没有办法给你了!”
他的声音冰冷紧硬,惊得许净如倏地睁开眼睛,看到他一脸的冷酷。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她嗫嚅着,试图解释。
“不然是什么意思?”他较咬着牙,淡漠而遥远,“我以为你早就看清楚形势了,张利亚才是张家嫡出的公子,是接班人,而我邱风,只是受人唾弃的抱养儿子,连我自己的母亲都嫌弃我,如果你还没看清楚,请你现在看看清楚!”
许净如惊得跳了起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没说我想要那样的婚礼……”
“你说了,你说那是所有女人的梦想!”他也瞪着她,“任何女人……当然也包括你!”
许净如呆呆地望着他,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一缕心酸直冲心胸,眼眶再也挡不住迅速聚集的莫名的泪水,决堤一般纷纷坠落。
邱风突然被她的泪珠惊醒了,心里蓦然一紧,握紧拳头,猛然转身进了卧室,一拳狠狠地捶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到底说了什么!”他懊悔地低语,“我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
酒后的微醺已经彻底清醒,他坐到床上,望着门口。
果然,过不多久,她进来了,目光却不望她,小脸上泪痕未干。她默默地打开柜子,为他找出睡袍,放在床上他的手边,转身又出了卧室。
邱风懊恼地捶了捶胸口,顺下一口拥堵的气闷,拿过睡袍钻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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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净如坐在客用浴室的马桶盖子上,她没有看时间,只是静静地坐着,她需要一个空间,她需要消解掉心头突如其来郁结的痛楚。
这痛来得太突然,措手不及。使她不禁再一次思索着,他到底为了什么要与她结婚?
她悲凉地抹着泪水,嘴唇颤抖着,轻轻地啜泣。
她知道他不爱她,但没想到他会这样厌恶她。
门上突然的扣击声把她吓了一大跳,惊恐地望着门板,咬着唇屏住呼吸。
“喂,你还要关多久?快出来睡了。”
邱风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如果以前,许净如以为这是他的性格使然,但现在,她知道,他只是不在乎她,连说话都带着冷漠和疏远。
她掩住嘴,压下一声抽泣,静默着,希望他快点走开。
“你快点出来,忙了这么久,你不觉得累吗?快休息了。”他的声音仍然很冷,但语气却软了好多。
许净如感觉一阵窝心的绞痛,紧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啜泣发出声音。
“我先睡了,明天你不用起来做早饭。”他的足音渐渐远离。
许净如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强忍着让那阵痛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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