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丽月心中一窒,没想到儿子会这样直白地责怪她。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艰涩地说:“那么,小风,是妈妈对不起你了。”
邱风心头一梗,鼻子酸楚,放下杯子,站起身来,“晚安。我去睡了。”
秦丽月望着儿子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长廊里,脸上滑下几滴清泪。
邱风快步走回房间,关上房门,背对着许净如躺上床来,这才松开紧咬的牙关。
在张家,他永远象一只在逃避追捕的张惶的野狼,宿在不属于自己的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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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透,清冷而朦胧。
邱风睁开眼睛,皱眉望着那片暗淡的晨光,很懊恼,居然还是在张家大宅里。
然后,他感觉怀抱里突然被蹭了一下,心里微怔,低头一看,发现他的新婚妻子不知何时已然绻在他怀里,睡得安稳踏实,自己一只手臂正搂在她腰间,一手枕在她颈下,标准的暧昧姿势啊!
他不禁用手指轻轻梳了梳她散在枕上墨黑的长发,入手是温软顺滑的触感。
她的脸白晰中透着青春的红润,他不禁想到,自己相比于她,是不是显得太老了?
拿过床头的手表看了看,已经清晨七点钟,他摇了摇许净如,看到她睁开朦胧双眼,困惑地望着他,模糊地说:“怎么了?”
邱风抽出自己的手,掀开被子,一边下床一边催促,“快起来,帮我收拾衣服,马上过去公寓了。”
“这么早就过去吗?”许净如赶紧起身,看了看天色尚早,“你今天要上班吗?”
邱风已经钻进浴室,传来水声,他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许净如叹了口气,也许,他是没有听到吧。
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她打开他的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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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嫂,你们这么早要去哪里?”当邱风和许净如提着大袋子走过客厅时,早起上学的张俊娅看见了他们,惊讶地叫了起来。
“嘘!”邱风坚起手指,“俊娅,小声些,别吵到奶奶休息。”
张俊娅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再问:“那你们是要去哪里?”
“大哥要搬过去公寓住啰。”邱风放下行李,拥了拥妹妹,在她额上亲了亲,“我们俊娅要努力读书哦。考完试大哥可是要验收成绩的哟。”
张俊娅顿时脸色一变,“大哥还是要搬去公寓!为什么要搬?你不要搬嘛!”
邱风看妹妹急得快哭了,赶紧安慰,“俊娅,大哥结婚了,要体验两人世界,住在家里不方便啊。你要为大哥考虑考虑啊。”
“那俊娅怎么办?”张俊娅小嘴一扁,再看了看许净如,“大嫂,两人世界那么重要吗?”
许净如咬了咬唇,也走近小姑子,轻轻拍了拍她,“俊娅,你想大哥的话,可以过去公寓看我们啊。”
张俊娅眼睛一亮,“真的?那我现在跟你们一起去,我也搬过去!”
邱风张大嘴巴,“俊娅!……”
许净如扯了扯丈夫衣角,邱风顿了顿,望向妻子。
“俊娅,你今天先去上学,不然,我们先送你上学去。”许净如岔开了话题。
张,提了新的条件,“好吧。大哥要过来接我放学。”
“好啊,如果放学的时候俊娅还想来公寓的话。”许净如拉起张俊娅的手,走出了大门。
邱风提起行李,跟在后面,苦恼地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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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答应俊娅要去接她?”回到公寓,邱风略显责怪地说。
许净如拿过丈夫行李,走进房间,“俊娅那么舍不得你,如果拒绝,她一定会很伤心。”
邱风跟在后面,看许净如正忙碌地将他的衣服一件件分门别类挂了起来,“可是,如果她真的要来怎么办?”
许净如回头朝他笑了笑,“她不会的,她只是突然看到你要搬走了,很不能接受。”
邱风望了她几秒,突然说:“弄完这些,你就做早饭吧。”说完转身走出房门。
许净如突然想起了什么,追了出来,“那个,什么时候去看我妈妈?”
“下午。”他简单地答,一边脱下外套,钻进了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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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净如突然转变成家庭主妇的角色,最主要的任务,是照顾邱风的生活起居。
邱风每天早晨六点起床晨跑,这是她上高中以后一直坚持到现在的一个习惯。
许净如三年高中的生活,早起的习惯还保留着,丈夫一起床,她也跟着起来了。
等邱风晨跑回来,她已经做好早饭摆上餐桌,将当天的晨报放在餐桌上他随手可拿的位置,还会细心地翻到他最关注的财经版面,这是她仔细观察后得出的结论。
晨跑回来,邱风会先洗澡,在他洗澡的间隙里,许净如会将他要穿的衣服领带备好,但往往,她搭配的衣服,总是不如他的心意,最后,还是他自己重新来过。
对于这一点,许净如很无奈,对服装的品位,她真的不在行。
而她的衣服,总是最安全的灰色,蓝色和白色,而且还带着浓重的学生味。
原本说好的每天的晚餐要与妈妈同吃,但邱风的工作异常的忙,应酬也很多,在坚持了一个多月后,邱风的时间再也配合不了,因为住处与母亲离得很远,晚餐的相聚改成了一个星期一次。
时间的钟摆规规矩矩,许净如的生活也是如此。每天早晨睁开眼睛时,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她总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丈夫穿上运动装,虽然表情一直冷峻,但装束却使她感觉不那么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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