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受控制,无力的手扶着墙面徐徐站了起来。
明明不到几秒钟的动作,生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觉得自己的器官在退化,感官在衰老,抗议。
也说不清楚,他自己是不是得了绝症,突然就死了呢?都不知道。
好不容易站住了身,他看着已经被订着似乎密不透风的窗户,无声扬起嘴角笑了笑。
那弧度极小,甚至难发觉。长时间的漠然,造就了一人脑子的迟钝,旋转不周。
眼睛里投出一块铁片,深深嵌在合金钢的尾端。
说来好笑,曾经他从这里跳下去,以为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了解所有的痛苦。
谁也没有料到,他只是断了腿,伤了头,碎了些骨头。
尽管头部已经在硬砖上撞得鲜血淋漓,可是,多么幸运的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他就可以迅速结束眼前的一切。
这里也没有什么利器了。
一切收拾得规整,拿走了。所有能够威胁到人生命的东西,都会被带走。
这个玻璃,原本也是可以撞开用来割动脉的,后来被他们换了,全世界最好的坚固玻璃,是一个肉身无法撞碎的。
也或者,等他想这样做的时候,外面就会冲进一群人,拉住他,绑住他,给他注射镇定剂。
那种药物其实挺好的,能让人冷静。内心无法平静的时候,他就喜欢发疯,从而看着针管里的药水,缓缓地流逝,进入自己的身体里。
冰冷的,却能让人感觉到,有些许活着的感觉。外物的侵蚀,就是好证明内里的配合,是如何的天衣无缝,与生俱来。
手不自觉地伸出去,攥住那块铁片,使劲地拽。
他站得极为的巧妙,刚好用身体挡住了监控器。手里用力,突然的湿润,没能让他有丝毫的停歇。那些浅显的感觉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从监控器的画面看来,他该是在观望窗外的风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背心积了汗,全身的力气也在血液的流逝中渐渐抽去。然而,这并不能阻止他的行为。
血肉模糊抵挡不住他要徒手将铁片掰下来的决心。
忍不住了。他想着,想要做一点东西,寄托自己的思念。远在天涯的那个人,是不是正在想着他卫锦,是不是正在怀念,那些年相守的岁月。
他们一起讨论过的题目,一起笑过的冷笑话,一起看过的夕阳,一起守着的风景,一起编织的帽子……一起制作的风筝……一起走过的路……
热泪盈眶,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泪水从眼中砸在脸上。那并不是懦弱,那是想念,那是爱意。
卫锦想姜瑟了。真的很想,用了命,也想姜瑟。
他害怕这个牢笼困住他一辈子。他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可爱的姜瑟,撒娇的姜瑟,明白的姜瑟……
手心的东西似乎更多了……卫锦不管不顾。他的心里,只装着姜瑟。
这时候,他不想论自己有多少东西,他只是,满身心地爱着那个傻姑娘。
卫锦的傻姑娘,是不是在想着自己?还是,她早就等不了,嫁给了爱她的那些男人。她本来就值得更好的人。是他卫锦,自视甚高,硬生生闯进她的生命里。
如果没有遇到卫锦,那样的姜瑟,怕是可以过得更好吧!
他既盼着他爱的那个人,可以永远记着他,记着卫锦和她的一切,又何尝不祝福,不期盼,他爱的人,可以更好,忘了他,前途光明。
时间好像静止一样。
也许是相对静止。
怎么可能静止呢?
他的心在动,想那个人的心在动。扭转,用力,扭转,用力……
把那块铁片徒手掰下来的时候,卫锦的眼睛里早已干涸。就在那么一瞬间,他想迫切地用这块铁片刻下钻心的思念。
红彤彤的色彩没有模糊他的双眼。一成不变的姿势,卫锦抚摸着那块铁片,移动指尖,在光滑的墙面上滑动。
他惊喜地笑了,尽管只是一个细微的弧度,依旧好看得过分。
岁月抹杀了他的年龄,打磨了他的眉目,却依稀能从满脸胡渣的凌乱中,瞧出男人雅俊的五官。不是少时肆意飞扬的惊艳,然却饱含成熟清列的回响。
随着红艳的落目,那只攥在手掌的铁片在墙面上规律地划出存在的痕迹,赫然是“与妻书”。
他并没有停止,又在下一行继续持着尖端刮起,留下了一一笔笔字句。
“宝宝,我们是多久没见了?
好想你。
好想你。
好想你!
我在这个地方待了很久很久。起先是数着时间过每分每秒,数着数着,忽然感觉到满心的失望和绝望。
越是去在意时间的流逝,我的心里越像是埋了一根长针一样。每想你一下,那根针刺到心脏的程度就更深一分。
攥起铁片来,我的手跟着发抖,心脏也会颤抖。自从被抓到这里后,我就被迫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找不到任何方法回来见你。
其实,我应该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的。我一无所有了,你有光明的前程,有护着你的人,身边可以围绕着很多真心待你的人。
甚至,就算我这个人就此死去,也不会在你人生中掀起多大风浪。
从前,我以为自己拥有的东西虽然不多,但至少,我觉得自己可以养活你,可以给你一个遮风挡雨的家,可以让你快乐,可以让你觉得,卫锦是依靠,有可以共度此生的资格。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两次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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