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说的,”狐青衣收回手脚,转身打个响指。妖怪们恢复了自由,嘀嘀咕咕,畏畏缩缩,望着狐王不胜惊恐,随他脚步所过,让出一条大路。
一路畅通无阻,走到市场门前,忽听獍犸象尊叭叭地叫喊:“狐青衣,我见过你弟弟。”
“噢?”狐青衣停下脚步,慢慢回过头,“什么时候?”
“半年之前,”獍犸象尊怒气冲天,“他比你更像妖怪,你就是一条道者的走狗!”
“骂狐狸是狗,这可不太礼貌。”
“我就要骂,偏要骂!”獍犸扭腰跺脚,像个撒泼的女人。
“骂就骂呗!”狐青衣耸了耸肩膀,“反正我又不会死。”
“狐青衣,这事儿不算完,”妖怪市长使劲甩着鼻子,“不出三天,所有的妖怪都会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你会失去它们的尊重……”
“你是猪脑子吧?”狐青衣似笑非笑,并不理会猪妖们的抗议,“作为一只妖怪,我不需要尊重,也无需尊重任何人。你们服从于我,只是因为恐惧,我要你们服从,只是因为乐趣。如果说我非得尊重什么,那么只有一样,自由!”他的目光扫过群妖,“妖怪失去自由,还不如一条狗!”
“汪汪汪,”犬妖们愤怒地咆哮,可是狐青衣目光所过,一个个闭上嘴巴,蔫头耷脑地趴在地上。
“屁!”獍犸象尊擤一把鼻涕,“当道者的老师,捧他们的臭脚,这就是你的自由?”
“自由不在嘴上,而在这里,”狐青衣点了点心口,“听从内心的声音,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喏,獍犸象尊,你的脑仁儿还不如一颗花生米,这种道理对你来说太高级了!”
“狐青衣,”獍犸象尊跺脚发怒,“总有一天我要宰了你。”
“奉陪到底,”狐青衣笑笑,“但有一件事你记着,再见到我弟弟,必须马上报告我!”
“不报告又怎样?”象头怪梗起脖子。
“呵,”狐青衣把脸一沉,“我砸烂你的破市场!”
出了妖怪市场,方飞忍不住小声问道:“吕品,你有几个舅舅?”
“两个,”吕品怏怏不乐,“另一个是我妈的弟弟,三个人里面最不省心。”方飞沉默一下,又问:“他也会隐身术?”
“对,”吕品无精打采,“他就是打伤你的人。”
方飞证实心中所想,不觉背脊发冷,但听吕品唠唠叨叨:“我早想跟你说了,唉,不过实在太丢脸了。”
“你还有脸?”简真冷言冷语。
“狐道师!”禹笑笑坐在一边,狐王正用符咒给她疗伤,小女生瞅着他的俊脸,五迷三道,晕头转向,“您、您那个您怎么来了啊?您、您来得真是时候,晚一点点我们就完、完蛋啦……”
“有人在通灵台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说你们来了妖怪市场。我半信半疑,跑来一看,结果还真巧,哼,你们这些家伙,真是胆大包天,”狐青衣望着众人似笑非笑,“你们不知道自己上了黑榜吗?”
“狐道师,您、您还有通、通灵台,我、我怎么就不知道!”禹笑笑笼罩在狐王的光环之下,感觉呼吸也很困难。
“我的通灵台极少人知道!”狐青衣瞟了吕品一眼,后者冲口而出:“二舅发的消息。”
“不是他,我大半夜跑来干吗?”狐青衣闷闷起身,一脚把石子踢得老远,落在废墟之间,吓得许多影子向黑暗深处逃蹿。
“他干吗这样好心?”吕品小声嘀咕。
“好心?”狐青衣冷哼一声,“我可不那样看!”
“他有诡计?”吕品问。
“这我会查个明白,”狐青衣扫视众人,“你们干吗私自下山?”
“找我弟弟和燕眉,”简真张口就来,“我们闯进了魔徒的老巢。”
“哦?”狐青衣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大个儿眉飞色舞,从飞蓬街的房子讲起,一口气说到地下洞窟的恶战,至于他在里面的角色,当然机智果敢、英明神武,不止一次拯救众人于水深火热,不管大事小事都有他的功劳。天素向来高冷,方飞心事重重,吕品挖苦了几句,无奈大个儿充耳不闻,至于禹笑笑,满眼都是狐青衣的影子,晕乎乎、乐陶陶,简真的话她一个字儿也没听到——整个忘墟里就只剩下大个儿嗒嗒嗒的说话声、以及呵呵呵的傻笑。
“原来如此,”狐青衣听完,定眼直视方飞,“你杀了宋艾琪?”
“她是奸细。”方飞小声支吾,心里空落落十分难受。
“她也是虎探,”狐王想了想,“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要么巫史会大做文章。”
“狐道师,”方飞忍不住问,“忘墟下面有多少洞窟。”
“我也说不清,”狐青衣说道,“某些妖怪喜欢呆在地底,一辈子都在挖掘坑洞,经过十多万年,忘墟下面几乎被它们掏空了。这些行为出于本能,没有计划,从不记录,当然也没有详尽的地图。”
“魔徒利用了这些地道?”方飞问道。
“对!”
“有没有地方可以困住燕眉?”
“噢?”狐青衣扬起眉毛,“你认为魔徒抓了燕眉?”
“我,”方飞吸一口气,压住狂乱心跳,“我只是猜测。”
“如果带上黄鵷,谁也困不住她!除非……”狐青衣嘲讽一笑,“天宗我从镇魔坑里逃出来!”
“他已经逃出来了!”方飞在心底大吼,望着狐王的笑容,他生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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