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宫奇就像一个破破烂烂的布娃娃,高速运动下连惨叫也闷在肚里。帝江足足甩了他半分多钟,才把他丢了回去,宫奇青着脸大口呕吐,下边的勤务早有准备,秽物离开嘴巴,就被符法带走。
“不公平,”司守拙梗着脖子高叫,“方飞能骂,别人为什么不能骂?”
“很简单,”帝江得意洋洋地滚来滚去,“我是考官,这儿我说了算。”凑近司守拙,“怎么,你也想骂我?”
司守拙鼓着两腮不敢吭声,帝江升到高处宣布,“考试现在开始,时间是两个时辰,哼,错上一个字,你们就到头啦!”说着挥舞触须,火光怒潮似的扫过禁室,所有的桌面从无到有,出现了一行火红色的小字:“引火符”。
方飞心头咯噔一下,脑子乱成一团,这道符咒别说是写,听也没听说过。
“定式”的规则十分苛刻,答对了一题,下面的题目才会继续显示,只要写错一字,考试就会结束。如果第一道题出错,铁定是个光溜溜的大零蛋。
方飞窘迫得要死,他可以想象考试结束后简真的得意劲儿——
“结果你只写了两道符吗?”大个儿咋咋呼呼,“一道‘白痴符’,一道‘滚蛋符’!呵呵呵……”
“不行!”方飞打起精神,死死盯着桌面。那些红色字迹也像三只眼睛,恶狠狠地瞪了回来,一边还在叫阵:“写哇,不怕死就写哇!”
“混蛋!”方飞又气又急,使劲拍了一下桌板。
“安静一点儿,”帝江冲他大吼,“再拍桌子,我把你丢出去。”
方飞悻悻地收回手,突然愣了一下,惊讶地发现拍桌的地方冒出来一块石版。
“隐书!”方飞差点儿跳了起来,下意识抬头观望,帝江高高在上,探照灯似的扫视全场。
“看什么?”帝江瞬移到男孩面前,触手却飞向别处,缠住一个探头探脑的考生,呼呼呼地卖力耍弄。
方飞吓得低下头,目光所及,他愣了一下,隐书上多了一行青色的字迹:“勃勃跳心光火照。”
“你的心跳得挺快,”帝江在他耳边唠叨,“我好像闻到了作弊的味道。”
方飞瘫在了椅子上面,望着神气活现的隐书发呆。帝江凑了上来,活是一只大狗,用那看不见的鼻子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男孩的心脏快要爆炸,双眼瞪得老大,不知如何是好。
“当心一点儿,”帝江忽然缩了回去,“别耍花招,哼,我会看紧你的。”砰的一声又离开了。
方飞的魂儿回到了身上,脑子跟着清醒不少,定一定神,发现隐书还在桌上。
“难道说?”方飞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帝江看不见隐书?”
老妖怪发现了元珠,却看不见隐书,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一块白色的石版比起帝江还要厉害。
方飞吐一口气,看了看四周,考生们要么埋头苦写,要么托腮沉思。
忽听一声哀叹,一张桌椅落回地面,座上的男生呆了片刻,默默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禁室。
紧跟着一个女生也开始下降,她瞪大眼睛,脸色惨白,到了地面,哇的哭了出来。
方飞只觉心寒,回头看向隐书。书上文字带了一个“火”字,“引火符”也有一个“火”字,这么看起来,这一行文字十之八九就是定式。
两个小人儿在他耳边吵来吵去,一个理直气壮:“呸,这是作弊,不知羞耻!”另一个弱弱地辩白:“那又怎样?总比得零分强……”
软弱的念头占据上风,方飞偷看一眼帝江,老妖怪正在收拾两个交头接耳的考生。方飞抿了抿嘴,压住狂乱的心跳,对照隐书上的符字,一笔一画地在桌面上书写起来。
才写完,火光一闪,桌上字迹消失,出现下一道题目:“呼风符!”方飞还没来得及吃惊,隐书上的符咒也迅速闪现:“按东镇北开穴引风”。
他的心里一阵战栗,就像饥饿中嗅到美味,寒夜里看见火炉——诱惑实在太大,软弱的小人又一次得了手。方飞一口气抄下符咒,火光掠过桌面,第三道题目又冒了出来:“坎龙唤雨符……”
题目一道接着一道,定式一条接着一条,男孩一边抄写,一边唉声叹气,每写一道符咒,他都对自己说:“行了,这是最后一次。”可是一瞧下面的题目,忽又忍不住想:“算了,再抄一次就好……”
这么越写越多,越发心安理得,软弱的小人大获全胜,正直的念头丢到九霄云外,随它怎么叫骂,就是没人理睬。方飞下笔如飞,抄得忘乎所以,帝江几次偷偷靠近,他都埋着头一无所知。
帝江是紫微里数得出的老妖怪,天视地听,瞬息百里。它看方飞处处可疑,从头到脚都写着“我在作弊”,可是任由它虚虚实实地耍弄神通,就是瞧不出方飞用了什么法子,看着小度者写得兴高采烈,帝江有苦说不出,如果它有七窍,一定气得个个冒烟。
写了不知多久,周围越来越静。方飞忍不住抬起头,发现禁室里的桌子大多落到地上,房间里稀稀拉拉地飘着二十多人,分散在四面八方,就像被风吹散了的蒲公英。
他收回目光的时候,四个考生正在同时下降,当他第二次抬头,连他自己在内只剩下了三个人——天素咬着笔管,呆呆举头望天;皇秦闭上两眼,似乎陷入冥想。方飞看他的当儿,皇秦忽然张眼,诧异地看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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