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听见罗敷这般质问,摊摊手,好笑道:“这些话你来问我做什么?应该去问薛让跟李卜才对啊,这里是什么好地方啊你当人人上赶着来?哦对了,我倒是忘了,薛让跟李卜都中毒了,如今都是傻子,恐怕不能告诉殿下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红月泼辣,说话字字如尖,尤其最后一句,直顶的罗敷有一阵没接上话来。
一旁的青霏跟白霓劝她别再说话了,她们小心谨慎又怕死,红月却不怕,愈发挺直了腰板,高昂着头颅,并不把罗敷跟罗曦放在眼里,掐着腰道:“二位殿下今日造访章台营,究竟所为何事?没事就别耽搁我们做生意。”
“这生意你恐怕是做不成了。”
去她们房中搜查的士兵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方小盒子,打开后递给罗曦,罗曦用手指拈了一点,用鼻子闻了闻,闻到一股苦涩药味儿,又递给罗敷:“你看看。”
罗敷叫人倒了杯水,盒子里的东西放进去一点,晃匀了,递给红月:“喝一口。”
红月往后退:“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喝?”
“从谁房间里搜出来的?”
士兵道:“回殿下,是从红月房间里搜出来的。”
“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红月拼命摇头:“我真不知道,这不是我的东西!”
罗敷之间沾了一点那粉末,自己尝了尝:“闻着味道是苦的,可实际上没有味道,混合在水里无色无味,不对......”
她闻闻那杯水:“还是有点味道的,所以不能直接掺在水里,要是下在饭菜里,口味敏.感的也能吃出来,所以只能下在酒里,几杯黄酒下肚,别说下点儿药了,就是酒里小点儿砒霜也吃不出来。”
红月惶恐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推到了桌边,再无路可退:“我说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这东西也不是我的!我知道你们在查中毒案的事,但是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青霏跟白霓也道:“二位殿下,我们姐妹身在营中,连出都出不去,怎么可能藏匿这种东西下毒呢?”
“这东西是几种相互克冲的药材制成的,原本是救人的东西,你们想要弄到这些东西并不难,而且......军中那些中毒的士兵在中毒之前都曾来过章台营,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别说你们甘心如此,表面顺应,心里头其实恨的很吧?”
罗敷拉了张凳子坐下:“你们在密谋些什么真当本宫查不出来吗?”
红月走到罗敷身侧,索性破罐子破摔,疯疯癫癫的笑起来:“是,我们是不甘心,也恨,也想报仇,如果可以,我倒是真想那些人的毒都是我们下的,但我们姐妹三人,无一人通药理,殿下所说的这个东西,能做我们早就做出来了,还至于在这儿受这种罪这么长时间?”
白霓插话道:“是不是小繁告诉殿下来查我们的?她是不是跟你说我们有问题?也是,我们这样的身份,出了事当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殿下了,我们的确在谋划什么,但不是像殿下想的那样下毒害人。”
罗曦蹙眉,简直快被她们给绕晕了:“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罗敷也觉得奇怪,她没说几句话她们就自己承认了自己有问题,也的确是在谋划什么,事情怀疑到她们身上,这三人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念头在跟她说这些话,死都不怕了,罪证也被搜出来了,如果真是她们做的,另外两个不说,就红月的性子应该也会认了,可三个人都不承认,难道真不是她们做的?
“从进章台营的那天起,我们就在想着应该怎么离开,每一天都在想,如果能活着谁愿意死呢?”青霏左右环视一圈,很难说她现在这副表情是在哭还是笑,只看得清她眼中尽是绝望,死寂沉沉,一点光亮也无。
红月跟白霓看着她,片刻的沉默过后,三个人竟齐齐拔下簪子,用尖锐的那头猛刺进胸口。
眨眼功夫,三人齐倒在地,也不知究竟用了多大力气,簪子几乎整个没入胸口,血汩汩涌出来,三个人的血融汇在一起,慢慢流向罗敷脚底。
罗曦慌忙上前查探,又让人去叫军医,周围一时间手忙脚乱的,被吓到的人惊声尖叫,那刺耳的声音像一根针,猛然刺了罗敷一下,刺的她不得不回过神来。
这时又有士兵跑回来,是从她们三个人当中搜出来的男人衣服以及出入军营的通行令牌。
清楚了,现在一下都清楚了,她们不是下毒的人,她们一直以来在偷偷密谋的是要怎么离开章台营,但是中毒事件闹得这么大,她们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又敏.感,迟早会怀疑到她们头上,所以才会说近来要低调行事。
而那些士兵找上她们的时候,她们心里就清楚了,大概是觉得反正也说不清楚,还不如自己死的有尊严一点儿。
不是她们......
罗敷敲敲脑袋,恍然回过神来:“是小繁!是她!”
罗曦正沮丧没把人救回来,听见小繁的名字,立马又来了精神:“是她干的?”
留了一队人下来处理现场及尸体,罗曦跟罗敷又匆匆赶回去提审小繁。
只可惜回去的时候慢了一步,小繁已经不见了,派来看着她的两个士兵,都被抹了脖子,一个的衣服跟令牌都不见了,看断气时间,应该是在他们走后不久。
“马上下令封.锁军营,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去!”
罗敷懊悔,她为什么早没想到,有机会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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