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生了……”一个面容娇美的妇人,挺着一个大肚子,躺在颠簸不堪的车里,面色苍白,强忍着腹中剧痛对李显说道。此女正是李显之妻韦氏。
李显看着身边的曾经贵为皇后的韦氏,此刻却要在孤寂无人的乡间小路上临盆分娩,身边更没有接生婆,只有自己在身边。李显又回想起当初自己还是英王的时候,原本夫妻恩爱的英王妃赵氏因为得罪了自己的母亲武则天而被活活饿死在禁宫之中,现在被贬为庐陵王,陪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有庐陵王妃韦氏,想来也真是天意弄人。
李显看着即将分娩的韦氏,摇头苦笑,叹道:“奈何妄言以至此,苦不待我诞子嗣。孤道残阳遭横劫,此子命苦何人知?想我乃是大唐皇裔,先是被禁于幽宫之中,被贬他乡又遭贼人截杀,堂堂王妃却要在这般苦难的环境下产子,真是可悲!可笑!”说完李显掩面而泣。
韦氏也痛苦道:“殿下也不要妄自伤神了,天意如此又能如何?殿下是太宗皇帝嫡孙,和满天下,今后必有重登龙位之日,岂不闻越有勾践卧薪尝胆?现在正是殿下劳心砺志之时。”韦氏深知武后之能绝非吴王夫差可比,李显也没有无勾践之才,只是李显生来便在帝王之家,而此时也不是那非春秋吴越乱世。韦氏说完掩面大哭,身心之苦,可想而知。
哇……哇……哇……
不多时,韦氏便为李显诞下了第八个女儿,李显手忙脚乱,生平哪经过这样的情景,以往王妃产子都是有专人伺候的,自己哪懂得这些?
韦氏面色苍白,收拾好了一切,将刚刚诞下的婴儿抱在怀里,环顾四周,却连一件多余的被毡也找不到,李显见状心如刀绞,便脱下自己身上的九首绛纱袍作为新生女的襁褓,韦氏痛苦的将已经冻得发青的女儿包了起来。
李显眼中泛红,哽咽着叹道:“此女命实苦也!”韦氏更是泪水洗面,抽泣着问李显道:“殿下,此女当取何名?”
李显长叹一口气,声色沙哑道:“此女出生之时身边连一件多余的被毡都没有,只有我的衣袍为襁褓草草裹了,就叫裹儿吧!”
韦氏闻听取名为裹儿,不由的心头悲伤剧增,嚎啕大哭,与李显抱着裹儿在车中相拥而泣……
“殿下!前面是白鹤镇馆驿,我们今夜就在此驿暂歇如何?”林寒躬身在车外行礼道。
李显用衣袖擦干了眼角的泪珠,正声道:“好!今夜就在此驿暂歇。”
李显一行人在林寒的带领下来到了馆驿,林寒对驿丞出示了官凭,那驿丞一听是庐陵王李显,先帝李显,立即率领众驿卒列队迎接,并备好酒宴与李显众人。几名驿卒将李显一行人的车马拉到后院,照顾草料喂养。
林寒也在驿丞那里讨要了金疮药等药物给罗信用上,驿丞是本地之人,看到身受重伤的罗信,便对林寒道:“官家,此处南临神农架,神农架产一秒药,唤作‘七足参’,其草与凡草无异,但其根相如人参,但却生有七足,当地人唤作‘七足参’,这七足参对金创箭伤有奇效,神农架林山野之人时常来此拿此药来换些盐米,小的也曾收藏几株,待小的去拿了与官家服用。”
林寒闻言大喜,立即使那驿丞前去取七足参前来。驿丞拿了七足参,与林寒一齐喂与罗信服下,随后林寒从怀里掏出一锭金作为酬谢,那驿丞满心欢喜地将金子收了下来。正巧李显此刻酒足饭饱,前来询问罗信的伤势,听说有七足参这等良药,顿时大喜,便将身上的一块玉佩便赏给了驿丞,那驿丞自是满心欢喜、千恩万谢地收下了玉佩。
当夜,相安无事,翌日,驿丞又从驿卒处高价收购来几株七足参献给李显,李显见有七足参这等良药,罗信的伤势应该不成问题,只需加以时日静养便是。驿丞千恩万谢的拜别了李显等人,李显一行人离了馆驿,便动身前往房州去了。
待得李显一行人刚到房州,立足未稳,又接到皇太后诏令,令其转道均州,李显无奈,又得转道前往均州。途中,李显之女李仙清因那次夜袭受惊吓,再加上舟车劳顿,死在了房州前往均州的途中,时年两岁,李显与韦氏大悲。次年,又有皇太后诏令,令李显复又迁回房州,李显无奈,只得再次辗转迁移到房州。
此后三年,李显一直深居简出,两耳不闻窗外之事,只是每日借酒消愁。一日,李显走花园间厅子中饮酒,只见李重润、李仙蕙、李裹儿三人跑到李显面前,说是想要学习剑术,李显闻言微微一愣,只当是孩童顽皮,闹着玩而已,李显微微一笑,也未曾答话。
李重润为韦氏所生,李显之嫡长子,高祖在位之时,就曾立李重润为皇太孙,李重润天生面容俊美,聪颖好动,深得高宗喜爱,后因中宗被贬为庐陵王,随李显来到了房州,今年方七岁。
年方四岁的李裹儿见李显只是笑而不答,便拉着李显的手,嗲声道:“父王,你是不同意我们学习剑术吗?”
李仙蕙也说道:“父王,我们天天读那六典九经,早就已经读厌了,你就让我们学习剑术嘛!”
李显又看看李仙蕙,李仙蕙虽年方五岁,却是天资聪慧,跟着私塾教师,现在已经能生疏地诵读六典九经,虽然称不上精熟,却也是同龄人中鲜有人能企及的,李重润和李裹儿二人也十分聪慧,三人都是韦氏亲生。
李显共有二子八女:
李重福,李显长子,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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