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又嗫嚅了好一阵,终于硬着头皮说出来:“他们说与我们一起尽做了那欲迎还拒的婊子勾当,明明不是西朝人的对手还偏要挑衅人家,如今伏兵陷阱都埋下了这么久,竟连只西朝和黑水的苍蝇都没杀死过!若不是古兰王书信求援,他们若羌才懒得陪我们古兰一起耗在这儿浪费时间!”
鄂温闻言沉默不语,那双手却攥得铁紧,连同脸色一起发青,眸中迸发刺骨寒光。
卫兵忍不住打了个冷噤,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好容易盼到他说话:“此时伊涅普大人和阿默德将军下落不明,我们尚且需要借助若羌人的力量,不能与他们硬碰硬,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吧!”
卫兵应声退下。
很快,哨岗的哨兵惊慌失措跑过来连声唤:“鄂温大人、鄂温大人!”
鄂温极不耐烦转过身去,看到哨兵正一脸见了鬼而无法从惊慌中脱身的模样,一瞬联想到那些若羌人的侮辱,不由怒从心来,语气更加冷厉:“怎么了?”
“那……那里……”哨兵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睁圆一双充满惊慌的眼睛指指哨岗处一个蓬头垢面的魁梧男人,“阿默德将军……回来了!”
“什么?!”鄂温大惊,赶紧看过去。
果然是阿默德!
哨岗处,身材魁梧的男人仿佛饥渴了很久,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此刻正坐在一个卫兵跪地弓着身子、用后背吃力搭建起的人凳上,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卫兵为他准备的食物和水,一边任由人为他打理蓬乱的头发。
鄂温面色凝重,快步过去,朝哨岗处走,恭敬唤了声:“阿默德将军!”
说罢作了个扶肩礼。
阿默德却连眼睛都懒得抬,手里拿着羊腿子,野兽般一口咬上去用力撕下一块肉来,如人间珍馐般大快朵颐,直到将羊腿子上最后一丝肉都舔了个干净才意犹未尽丢下腿骨,手肘撑在大腿上,眼中迸发阴鸷光芒:“鄂温,听说老子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先是设下伏兵,又几次三番黑兰城下叫战,欲引黑水与西朝联军前来?你好大的胆子啊!是谁给你的权利越级支配老子的兵士?”
“将军见谅!”鄂温面色诚恳,暗里却仔细观察起阿默德的神色,企图从中找到一星半点的端倪,继续道:“属下实在是因为伊涅普大人和阿默德将军一夜之间都不见了人影,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他故意将“伊涅普大人”和“一夜之间都不见了”几个字咬音很重。
阿默德果然心虚起来,眼珠子转了转,下一秒干脆演起了无辜:“你说什么?伊涅普不见了?他去哪儿了?”
殊不知,阿默德演技浮夸,在鄂温眼中已经破绽百出。
看来伊涅普的失踪与他一定脱不开关系,此事若是直接问阿默德,没有证据,他一定打死不会承认,到时候自己恐怕还要落得个攀蔑上级的罪名,要想调查清楚,眼下最好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鄂温不动声色,故意装出一副困惑不已的模样:“属下也觉得奇怪,怎么一夜之间,阿默德将军和伊涅普大人都不见了?属下还以为二位落入了狡猾的西朝人手里,所以日日黑兰城墙下叫战,不惜求援若羌国,设下伏兵就是想要将二位大人救回来!”
“救回来?”阿默德嗤笑,“我看你是巴不得老子回不来吧!你好趁机谋权篡位!”
阿默德记恨着那日晚上偷袭失败的事情,心中认定了是伊涅普和鄂温两人合谋要害自己,所以对鄂温怀恨在心。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鄂温惊呼,“属下欲救二位大人的心日月可鉴,绝无半分虚伪!”
“哼!”阿默德冷哼,将脑袋转去一旁不愿意看那张在他看来无比虚伪的脸。
鄂温眼波流转,将话锋一转:“属下只是好奇阿默德将军为何突然决定夜袭黑兰城,这些日子又究竟去了哪儿?”
阿默德认为自己落魄数日是因为伊涅普和鄂温二人联手算计了自己,虽然对眼前的鄂温怀恨在心,但在他问到为何突然夜袭黑兰城和这段日子去了哪里时,心里仍然保留着一丝警惕。
怒不可遏地大吼道:“鄂温,你怎敢用这种审问犯人的口气与老子说话?难道本将军做什么事还得向你一个小小先锋报备吗?”
“将军误会属下了,属下只是担心将军,毕竟西朝人和黑水人阴险狡猾,属下是担心将军吃苦了。”
“老子用不着你惺惺作态!”阿默德恶狠狠道。
回忆偷袭黑兰城的那天晚上。
阿默德正为自己将伊涅普偷袭黑兰城的计划捷足先登而感到洋洋得意。
伊涅普在被那个瘦弱矮小的黑水人施以了祝由术后,便恍若没了魂的机器般任人摆布,被阿默德乔装成普通卫兵。
出了哨岗以后,阿默德为了趁机折磨伊涅普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就让当时失了心智,忘乎自己的伊涅普下马,让他自己不分昼夜徒步百里去黑兰城,向那些黑水人说自己是古兰人的逃兵。
可他在洋洋自得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
阿默德带领的队伍名为偷袭,实为诱敌伏杀,此间行动必须是环环相扣,可他甚至没有机会完成任何一个环节就被神机妙算的西朝人发现了。
守城的西朝大军向他们弹射威力巨大的火叉,阿默德的队伍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就被一把把燃着烈焰的尖齿叉灭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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