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涅普绝对是故意激他的。
东南西北气不过,起身抽刀就欲上去教训他。
完颜纳其冷冷瞄了眼表情得意的伊涅普,沉声阻止道:“罢了!此处虽是胡人客馆,到底还在西朝地界,不宜生事!”
话这么说了,东南西北四人也只能强行咽下这口气,重新坐下。
乐芽与叶骋才不管他们如何明争暗斗,相视一眼,撇撇嘴,立即动手将面前的烤全羊卸了腿你一只我一只,全然不顾形象地大口啃起来。
叶骋正啃到一半,擦擦油滋滋的小嘴,抬起眼睛看到叶凌漪正在发呆,忍不住担忧:“阿姐,你怎么了?没胃口吗?”
乐芽亦看过来。
叶凌漪这才回过神,微笑着摇摇头,伸手撕了块牛肉放进嘴里,勉强嚼了起来,面上保持笑容。
二人终于放心,复低头猛啃羊腿。
叶凌漪脸上的笑意随之逐渐消失,嘴里的牛肉越嚼越是味如嚼蜡,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想咽就是咽不下。
不适的感觉令她再也坐不住,悄悄将嘴里的牛肉吐了,轻语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屋了!”
说罢起身就往客房走。
乐芽觉得奇怪,抬头喊了声:“你都没怎么吃,怎么就吃饱了?”
叶凌漪不答,回了屋关上门,身体那种不适的感觉越发明显,浑身一会儿像是浸在寒冰冻水里彻骨透心,一会儿又像是架在火上炙烤燥热难忍,高温仿佛烘干了她身上的每一滴水分,仿佛要令她的皮肤皲裂破碎。
叶凌漪的后背起了层冷汗,扶着昏沉沉的脑袋走到茶几边,手指哆哆嗦嗦的拿住茶壶倒了杯水,凑到失去血色的嘴唇边喝了口。
放下茶盏,脑袋越来越沉,仿佛周边的一切都在以她为中心高速旋转着。
叶凌漪喘着粗气,手肘放在茶几上撑住沉甸甸的脑袋。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晕眩的感觉并没有缓解半分。
屋门突然被人敲响,屋外传来乐芽的声音:“青鸢……”
刚要说话,意识到称呼不对,又喃喃自语道:“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凌漪的。”
说罢,冲着屋子里大喊:“完颜纳其说要请我们去看花鼓戏,我和叶骋都去,你去不去?”
叶凌漪扶着脑袋,浑身难受的感觉让她觉得心烦气躁,于是极干脆地回了声:“我不去!”
“哦……”乐芽长长应了声,忽然想到什么,又问:“我看你晚饭没吃多少,要不然,我去买点你爱吃的荷叶糯米鸡回来?”
“不必了!”
又是一声极干脆的回答。
门外的乐芽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劲,只以为她是心情不好,所以不想理人,是以张嘴作了个“哦……”的口型,识趣地抬步离开了。
只是很不巧,她的脚步才刚离去,叶凌漪便急急唤了声:“乐芽……”
本想寻求她的帮助,可此时的乐芽早已随完颜纳其主仆几人一同出了门。
未得到回应,叶凌漪只好起身,跌跌撞撞摸到门边,费力打开门,双腿不听话的剧烈颤抖着,皱紧眉头,竭力迈出门槛去。
然而踏出的一步刚刚落下,前腿便不可抑制的一软。
紧接着整个人失去重心,身子前倾……
下落的一刻,叶凌漪并没有丝毫危机感,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个劲的觉得很困,眼皮沉沉阖上。
身子轻飘飘的下坠,似乎跌进了一团云里,软绵绵的、香喷喷的……
“你怎么了?”伊涅普低眉,看着怀里紧闭双眼,脸颊红扑扑的女子,微微惊愕。
本是恰巧经过,突然看见她开门,且一脸病容地走出来。
刚想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就见她往地上栽去。
若不是他及时出手,恐怕她便不是栽进他怀里而是栽在地上了。
眼下伊涅普虽接住了叶凌漪,但架着她的双臂仍控制不住她如同流沙一般往下滑的身子。
“喂,你醒醒!快醒醒!”伊涅普大惊失色。
行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直叫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无奈之下,伊涅普咬牙,只好一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疑问的话并没有得到叶凌漪的回应。
伊涅普望向门槛内,内心陷入了纠结,他知道西朝人素来讲究男女有别,他若抱着她进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被人瞧见难免引人非议,可若不进去……他这么抱着她呆立在门前,岂不是更惹人注意?
两相权衡了半晌,伊涅普终于还是决定进去。
迈入门槛,将门合拢,快步走到床边将她放下,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就在他认为自己可以功成身退时,却猛然发现她的脸红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看起来就像落日余晖撒在熟透的柿子上,颜色鲜艳如血。
“看来这是病得不轻啊!”伊涅普皱眉,伸手去探叶凌漪的额头,却被掌心灼人的温度惊得缩回了手,面色剧变:“怎么这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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