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青鸢吧?”熟悉的嗓音响起。
赫连澈握笔的手微抖了抖,多余的墨水趁机从笔尖坠落,滴在公文上瞬间晕染开一片墨迹。
“看看你,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巫远舟倚在门边。
赫连澈看过去,深深锁紧的眉头并没有松开,十分嫌弃地问:“你怎么又来了?”
“我怎么又来?”巫远舟气结反笑,从身后抱起两坛酒,走进屋子,“我还不是怕你一边被军务压迫纠缠无法脱身,一边又想着青鸢的事情,心中抑郁不得纾解,怕你疯了怕你想不开才想着来找你喝酒,敢情你还不乐意,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你看我像疯了?像想不开吗?”赫连澈瞄他一眼。
巫远舟马上把酒坛子放下,摸摸下巴,煞有介事地左右观察起来,好半晌得出一个结论:“这大概就是常言道悲极而乐吧!”
“悲极?我有什么可悲的?”赫连澈冷哼一声,搁下笔起身从案前走出来,抬手揭开酒坛子封口,拎起来就这么直接喝了口。
巫远舟暗里惊叹:这人还偏偏嘴硬,明明一副魂飞九天,需要借酒浇愁的模样。
“你该不会是真的疯了吧?”巫远舟小心翼翼地问。
得了赫连澈一个凉凉的眼神,又道:“毕竟你是如何在意她的我都看在眼里,如今要对她死心,若说不为所动内心没有丝毫波澜那是不可能的吧?还是说,你已经有了别的办法把她找回来?”
赫连澈放下酒坛子,目光飘远,轻叹一口气:“毕竟是我对不起她在先!如今她不能原谅也是正常的,不过我是不可能死心的。”
巫远舟一听,来了兴趣:“那你预备如何将她找回来?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她可是和那几个黑水人一起走的,说不定就随他们去了黑水,到了别人的地盘,到时候再想找她可就难了。”
赫连澈看他一眼,仰头又喝了口酒,悠悠道:“如今找她回来又如何?即使留住她的人,她的心只会离我越来越远。”
“那你到底什么打算?”巫远舟越听越糊涂,怎么既不死心又不去找她,难道指望着她有朝一日能重新回到他身边?
这在如今看来是绝无可能的吧?毕竟离别时她说了那么决绝的话。
赫连澈低头。
酒坛子里的清酒倒影着他充满凝重的脸庞,微微摇曳。
“给她些时间吧,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愿意听我说话,到时候就算踏遍整个黑水部,我也一定会找到她!”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她把你忘了,爱上其他人呢?”
巫远舟的话像是一根尖刺,深深扎进赫连澈的心里,扎得赫连澈的心猛然缩紧,脸上的表情亦随之更沉重了几分。
良久,勉强挤出一丝笑来:“不会的,我相信她!且就算有这么一天,我也一定会让她重新爱上我!”
他说这话时明明是自信的,巫远舟却不知怎么的听出了一丝悲凉的感觉,仿佛是安慰他自己的话一般。
一时之间,巫远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几欲张口,终究还是深深叹了口气,干脆拎起另一坛酒揭开,与赫连澈碰了碰,一言不发地喝了起来。
“倒是天牢放火,成姱父子身死的事情,如今怕是也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那又怎么样?”巫远舟不甚在意地耸耸肩,“成姱父子本就是死刑犯,死了就死了,若不是这段日子宫里发生了些事情,皇上龙体欠安,他们可活不到现在。”
“成姱父子自当该死,但青鸢闯入天牢一事就得另当别论了。若是皇上真的追查起来,只怕会牵扯出那几个黑水人,此事涉及广泛,关乎两邦之交,为了社稷利益到时候就算是青鸢,皇上亦只能牺牲她一查到底。”
赫连澈担忧皱眉。
巫远舟摇摇头,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你啊,真是一说到青鸢就糊涂了!这事不就更好解决了吗?皇上本就有意让你继老平远将军之名,只要你点头答应了就能立马代替成姱,与我爹一个掌管左军,一个掌管右军,等到你成为右军统帅,何愁不能将此事压下来?”
“右军统帅……”赫连澈若有所思。
仰头喝了口酒,漆黑眸子里的光芒终于由茫然一点点变得清明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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