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姝微愣,看着盖在自己手背上企图阻止她的布满汗珠的大手,一瞬间许玉姝真是恨得牙根子直痒痒,她不明白,寻常男人若是碰到这种情况,且到了这种地步,就算碍于面子嘴上不愿意,可到底也就借口自己糊涂了,半推半就。
为什么这个男人都身中五石散了,还能如此清晰的分辨出是非?
可气她为了得到他都这样主动和低声下气了,他竟还是这么顽强抵抗,更不明白那个促使他这么顽强的下贱婢女有什么好的,她堂堂一个兵部尚书千金,金枝玉叶哪里有一点比不上她?
许玉姝始终低着头,咬紧下唇,一点点将拼力制止自己的大手拿开,默不作声继续解着他的腰带。
赫连澈的目光充满狠戾,仿佛巴不得用眼神就将她撕碎。
咬牙,从牙缝里恶狠狠蹦出几个字:“娶你?做梦!来人……来人!”
赫连澈开始喊人。
许玉姝一惊慌,只好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而去捂住他的嘴,一并威胁道:“赫连大人是想让整个东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与我在此苟且吗?”
无力揭开捂住自己嘴唇的手,赫连澈只有用那双带着深深憎恶的眼睛紧盯着她。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说话。
“站住,你们做什么?”是许玉姝的婢女的声音。
“我还没问你呢,小小丫头,竟在此拦路,你想做什么?”
许玉姝认得这个声音,她在这个雅间外偷听过这个声音,正是与赫连澈一起饮酒的巫远舟。
许玉姝做梦也没想到,他竟会去而复返。
小丫头横在路中间,张臂拦路,咄咄逼人:“我不想做什么,只是你不许过去!”
这话可把巫远舟气笑了:“怎么?不准我过去,这酒楼你家开的?”
往后瞄了眼,跟在巫远舟身后的兵士立即上前,将婢女拎小鸡似的拎起来。
道路清空,巫远舟提步往雅间走,眼看着就要推开雅间大门。
婢女心下暗叫了声不好,连扯着嗓子,仿佛提醒屋内人:“你不许进去,这是我家姑娘定下的雅间!如此蛮闯女子之地,你简直无耻!”
正欲推门的手顿住。
巫远舟回眸,好笑地看着兵士手里张牙舞爪的婢女,道:“你家小姐定的雅间?这分明是我定的雅间,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成了女人,还有你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丫鬟?我不过才离开片刻,怎就鸠占鹊巢了,真是可笑!”
嗤笑一声,再也不管她,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做坏事尚未得逞,这么快便要被抓现行了,许玉姝顿时心慌意乱,大脑转得飞快,迅速想到了一计。
捂住赫连澈嘴唇的手登时松开,随手抓了件衣裳盖住自己裸露的双肩,作势“摔倒”在地,掩面凄然泪下。
巫远舟走进来的时候,首先见到的便是一地散落的女子衣物,正觉得奇怪,抬眼却见一女子云鬓微乱,侧身坐在地上无比委屈的抽噎着,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甚至将一双yù_tuǐ暴露在外。
稍远处,正是满脸凝聚着万钧雷霆的赫连澈,一副恨不得将人拆吃活剥的可怕眼神,犹如被抽了筋般躺在榻子上,用力握紧拳头致使双拳青白交加,最为诡异的是,赫连澈身上的衣物也是凌乱的,腰带散落在地。
这种情形,巫远舟就算用脚趾头也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一瞬间站立在原地,仿佛全身都化作了石头,真是尴尬到了极点。
为了缓解眼前尴尬,努力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阿……阿澈,我原是怕你醉得厉害无人送你回去,所以回府处理了我太祖母的事情以后便加紧赶了回来,我发誓!我真没想到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人在,更没想过要打扰你们的!”
“扶我起来!”赫连澈不作解释,只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听上去真是恨不得唇齿间每蹦出一个字就咬死一个人。
巫远舟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触怒了他,胆战心惊过去,依言将他扶起来。
这时,哭得梨花带雨的许玉姝突然扑到巫远舟腿边,负屈衔冤道:“这位公子,你可得给小女子做个证人啊!小女子本是在隔壁雅间用餐的,听闻赫连大人亦在此处,小女子念着往日交情便想着将礼数做到周全,于是令家仆候在外面,小女子进来只是为了与赫连大人招呼一声,可谁知赫连大人喝多了,竟然将小女子当成青鸢给……”
说着又陷入了巨大的委屈中,继续捏造道:“小女子失了清白之身再活不下去,还请这位公子为小女子作证,替小女子向家中转达,小女子失身于赫连大人,实非赫连大人之错,赫连大人乃西朝忠勇之士绝做不出此等不负责任的腌臜事令皇朝蒙羞,若有存疑,小女子愿以死殉节以证赫连大人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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