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人眼神比深海玄冰更冷。
连乐芽与叶骋看了都觉得心颤。
这回赫连澈是真伤了她的心。
完颜纳其没有说话,任由她扭着自己的手臂。
好半晌才慢悠悠地说了句:“你的救命恩人。”
他说的没错,没有他的及时救治,她早就命丧黄泉了。
乐芽与叶骋齐刷刷看着她,仿佛用眼神在告诉她,他说的都是真的。
叶凌漪冷硬的表情这才稍稍缓和,放开他。
完颜纳其站直身子,正了正身上的衣物,笑着调侃道:“力气这么大,杀牛都不成问题,但到底是重伤初愈,不想伤口裂开的话,还是不要太拼了。”
叶凌漪抬眼,只觉得这个男人脸上的微笑十分讨厌。
“怎么是你?”叶凌漪皱着眉问。
她记得他,第一次见他是在叶蓁蓁的身体里,第二次是在乞巧节的巷子里,当时他正在密会赫连澈。
完颜纳其瞧了她一眼,直言不讳道:“是我,你不是好奇我的身份吗?其实我与你一样,是东京城里的不速之客,只能四处躲藏。”
说完不忘瞄了瞄四周。
叶凌漪往旁边打量,才发现这里是个洞穴,光线不算明朗,但好在还算宽敞,完颜纳其主仆五人与他们三人加起来共八人,藏在这洞穴中非但一点都不挤,甚至还空余出很大的空间。
“我怎么在这?”叶凌漪看着乐芽问。
乐芽讪笑,表情小心翼翼的,问:“你睡了有二十天了,之前的事情还记得吗?”
她并非是想挑起叶凌漪痛苦的回忆,只是很多事情必须要从头说起。
叶凌漪陷入回忆,表情猛然沉冷,清澈双眸迸出浓浓的憎恨,一双手死死攥紧,连指甲陷入皮肉都不自知。
“是东南西北四人将你救了出来,后来城里开始挨家挨户搜查,名义上说是追捕乱党,但实际是在找你,我们实在没办法,只好将你带到这里躲了起来。”
乐芽解释完,仿佛为了验证心中疑惑,小声问道:“但他们说是赫连澈把你害成这样的,我有些不信,是真的吗?”
叶凌漪抬起眼皮,乐芽正盼着她的答案。
“我累了。”叶凌漪并不回答,冷冰冰的扫了眼完颜纳其主仆几人,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你们走吧!我要休息了。”
说完便合被躺下,面朝洞穴内壁,只给所有人留下一道沉默的背影。
乐芽在她身后,垂下眼帘看看手里逐渐冷却的汤水,又看看一脸无辜的叶骋,终于将视线回到躺着的那道清瘦背影上。
所有人都不知道,在他们看不见的一面,叶凌漪正紧紧拽着被角,愤恨咬住下唇。
一滴清澈而滚烫的泪水从眼尾滑落,掉在白色的细绒垫毯上,很快就被吸收了进去,只剩一圈湿润的痕迹。
二十天,原来她睡了已经有二十天了,她从没觉得二十天这么短暂,短暂的让她脑袋里那染血的回忆近得像是昨天。
可她知道不是,已经过了二十天了,现在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他冰冷的眼神与青枫身后朝她奋力射来的一箭。
她真想知道赫连澈如今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满城布兵,是想捉住她杀了她?亦或是心怀愧疚?
这个夜晚,天空乌云厚重,黑压压的低垂下来仿佛暗藏波涛的墨色海洋,奇异的是墨海只一层,月亮悬在墨海之下,圆圆的,硕大无比,锃亮如一面新镜普照人间,撒下银子般的光辉。
数十年如一日的眠河依旧汹涌奔腾着,哗啦啦的水声回荡在刀削般的壁面上,音量在寂静夜里被无限放大,一直扩散到很远的地方。
忽然间,绝壁断崖下弹上来一只锋利的铁爪,精准勾住绝壁上的一块巨石,坚韧钢线的另一头扣在女子纤细的手臂上,拉紧勾住巨石的铁爪,一道巨力很快将绝壁下的女子拉了上来。
轻巧落地。
女子身着一袭黑色劲装,明亮的月光落在她身上,将清美容颜映照得如月下芙蓉般惊艳夺目,只是那双注视着万家灯火的眼眸不带任何感qíng_sè彩,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冷酷。
“赫连澈,你不是找我吗?今夜我便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叶凌漪冷笑,眸光寒冽,握紧腰间的佩剑,高束成马尾的青丝被风拂动,在月光下看去便犹如来自鬼域的黑色蝴蝶。
热闹的集市上,三两成群的摊贩正聚集在一处热烈讨论着什么。
“唉,也不知道城里到底是怎么了,兵士天天挨家挨户上门闹着查乱党,到底谁是乱党?”
“就是啊,这天天封城拦路的,可苦了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就拿前些天来说吧,我这不店里的食材没了嘛,需要出城去采买,临到城门口,守门的官大人非得让我去府衙找赫连都尉取什么出城令,说是没有出城令就不能出城,可你们想想,这不是开玩笑的吗?往日出个城哪需要这些?但咱也是奉公守法的,既然说了要出城令,那就去开就是了。拿到出城令,好容易套了马车要出城去了,可你猜怎么着?好家伙,那守门的里三层外三层将马车围了起来,人手抄着那一人高的尖枪就将我套好的马车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没把马也杀了剖腹查探肚子里藏没藏人了。”
“啊?这么严呢?不过也是奇怪,你说一个武将大官,怎么还亲自开出城令呢?莫不是那乱党贼胆包天动手掘了赫连家的祖坟吧?”
“你傻啊!赫连都尉的父亲赫连老太师被乱党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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