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希望朕善待韩家,也希望韩家莫要步入罪臣后尘。”
韩子高忍不住痛哭起来,面对面色凝重的李元麟作揖,重重跪地,沉沉喊道:“老臣定当不负贵妃娘娘所托,忠君报国,绝不做违逆之事!”
李元麟沉默,凝望着韩世黎的棺椁,就这么一眼间,过往一切便如走马灯似的从眼前匆匆闪过。
或许对她而言,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但对生者来说,她的逝去意味着这个世间再也没有韩世黎了。
圣宁宫内,梁后正逗弄着鱼儿,心情大好。
青瓷水缸中,几条颜色鲜艳的锦鲤欢快游弋于睡莲叶片下,时不时跃出水面,抢食梁后手里的饵料。
“韩子高真的这么说?”梁后挑眉。
“回太后,奴才亲耳听见韩子高表忠心,千真万确!”殿中宫人颔首,模样狡黠。
“罢了!”
突然没了兴致,干脆将饵料尽数丢下。
宫婢立即送上盛着清水的铜盆供梁后浣手。
“一个小小太丞而已,无关紧要,只要赫连澈还在我们手里,哀家想要的,何愁得不到?”
梁后一副对高位势在必得的模样。
转眸问守在一旁的林嬷嬷:“让你去宣赫连澈入宫,可去了?”
林嬷嬷福身:“回太后,去了!算算时辰,这会儿赫连大人也该到了。”
“嗯……”梁后满意点头,目光扫过身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略有惋惜地叹了口气:“赫连澈大婚当夜事情倒是办得妥当,只是可惜唐略了,就为了个丫头,竟还瞒着哀家悄悄跟去了赫连府,结果连命都搭进去了。”
“是啊,多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去了,真是可惜了。”林嬷嬷跟着叹息。
这时,通传的宫人便后脚赶前脚地进来,恭敬道:“启禀太后,赫连大人在门外求见。”
梁后一听,立即抛去惋惜神情,精神抖擞道:“速请进来!”
宫人应声退去。
不过多时,面色沉冷的赫连澈就进来了。
“参见太后!”
“赫连都尉不必多礼!”
赫连澈站定,抬眸,见梁后容光焕发的模样,眸中神色骤然深沉了许多。
“不知太后急宣臣下入宫,所为何事?”赫连澈开门见山。
梁后欣然微笑:“赫连都尉替哀家除去了心头大患,功不可没,连日以来,赫连都尉虽从未开口请赏,哀家却不能不领你这个情,来人,将哀家准备好的东西都拿进来!”
一声令下,从旁伺候的宫婢便要下去传赏赐进来。
“不必了!”赫连澈冷漠出声。
朝高座上表情狐疑的梁后作揖:“臣下什么都不缺,太后若非要赏些什么,不如允诺臣下,以后别再送些不相干的人到天心居去,毕竟臣下刚摘下面具,眼神还不太好,若将太后赏赐的美人当成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拙劣之人杀了,岂不辜负太后一番好意?”
赫连澈毫不避讳地盯着梁后,一双眼冷得似寒冬腊月冰封的湖面。
梁后亦嗅出了话里的不对劲,眯了眯眼,打量着赫连澈,神情莫测。
突然笑开:“赫连都尉是怕哀家会害了你吗?”
赫连澈亦笑,笑意不及眼底:“太后哪里的话。”
说罢又道:“太后今日若只是为了赏赐臣下,便恕臣下不能相陪了,军中事物繁忙,臣下告退!”
今日的赫连澈实在与往日大相径庭,像是换了个人。
梁后心中隐约藏着一丝不好的预感,望着退去的赫连澈,突然道:“赫连都尉究竟是军中事物繁忙,还是擅自动用兵符找青鸢事忙?”
离去的赫连澈停下脚步,看向梁后。
“说起来,杀赫连注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赫连都尉是不是忘了什么?”梁后尚且耐着几分性子,皮笑肉不笑地摊开手,作索要状:“哀家的兵符呢?”
赫连澈故意装傻:“臣下不明白太后所言何意,臣下调用兵士乃是皇上准许的,至于兵符……太后既已退居后宫安养天年,实在不适合手握兵符,不过太后请放心,兵符安然,臣下已经替太后交给还了皇上!”
“你说什么!”
梁后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表情滞住,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看好的棋子早已换转了阵营。
赫连澈扬唇一笑,再也不看她一眼,从圣宁宫退了出去。
待到梁后醒过神来。
霍然暴怒,抬手将金桌玉案上摆放的瓷器茶具一扫下地,咬碎了牙根,歇斯底里道:“赫连澈,你敢背叛哀家,哀家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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