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这么说?”
西厢房内,韩世黎坐在床沿,目光放在手里的书信上。
欣儿点头:“是啊,那姑娘还说了,这信关乎一人生死,请娘娘救救那人。”
疑惑拆开信封,将信展露在眼前,仔细阅读后,韩世黎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中。
信上竟说赫连澈因私仇对青鸢下了杀手,致使青鸢如今性命危在旦夕?好在有侠义之士出手相救?
这怎么可能呢?
再往下看,韩世黎才恍然,原来方才巫远舟一声不吭地挨户搜查就是在找失踪的青鸢,而信上也写了,让她务必佯作知情让赫连澈以为青鸢已被送出城外,借此转移注意力。
记忆闪回。
韩世黎淡淡微笑:“皇上不会也想将青鸢捉回来吧?恕臣妾直言,青鸢她已经离开了,并且永远不会再回来,皇上与赫连大人还是尽早死心吧。”
“这么说,你真的知道她在哪儿?”李元麟神色紧张,本想问她能不能告诉自己,但瞧了那双雪亮的似能穿透人心的眼睛后,他便知晓了答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换了个问题道:“你说她永远不会再回来是什么意思?”
“皇上……”韩世黎直视着李元麟的眼睛,声音平静冷漠到了极点:“臣妾虽然不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臣妾知道,青鸢恨那场大婚,更恨赫连澈,因为他不仅亲手毁灭了一个女子对婚礼最美好的期盼,更可恨的是他差点杀了她!这些理由足够击溃一个女子最脆弱的灵魂,将东京城画为她憎恨的禁地。这样说,皇上明白了吗?”
李元麟皱眉。
良久,微微扬起的手终于无力垂落了下去。
永远不会再回来……
便是意味着,他再也见不到她了吗?
李元麟的情绪落寞,突然就回想起了那日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她对他满脸失望的表情。
这瞬间突然变得极为真实,她果真是对他失望了吗?
可他都没有机会与她说一声对不起……
君王眼中饱含着追悔莫及的痛苦,韩世黎看在眼里,一颗心深深刺痛了。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心情,仔细思索,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渴望被爱的,看着身边人满心满眼的都是其他人,她也会为遍体鳞伤、从未感受过温情滋味的自己而感到委屈。
只是不堪回首的过去让她浑身充满了丑陋的“伤疤”,这份委屈在“伤疤”的作用下已经失去了宣泄出来的资格与勇气。
她只能默默将所有苦痛全部埋进心底,最终化为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臣妾告退!”
逃一般快步离开御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皇城楼下。
宫女莲衣打量了眼陷在失意中慢慢行走的韩世黎,小心翼翼开口提醒:“娘娘,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可就要到宫门了!”
心事重重的韩世黎突然惊醒回神,左右看看,才知道刚才自己一心想着离开御园,竟然弄错了回宫的方向。
“回去吧!”韩世黎轻声道。
然而就在转身的时候,正巧碰上了韩子高与下朝一同出宫的大臣们,也不知是在交谈着什么,只见个个面色凝重,尤其是韩子高,那张脸几乎黑成了包公。
韩世黎是个知书达礼的,正要向父亲福身问候,便耳尖地听到了他们讨论的声音。
“唉,这个成威简直是有伤风化!”
“就是,平时纨绔无赖混于市井也就罢了,这人都到牢狱中了,竟还淫词秽语侮辱名门闺秀!真是不成体统!”
“对了,韩太丞可知那斯文败类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太丞府家破人亡呢!”
“太丞与那败类可是有私怨?不过如今也不必再怕了,成姱整府都下了大狱,杀当朝太师这样大的罪,已是必死无疑!”
诸臣沉默。
偏这时有个爱八卦的年轻官员开口了:“可是你们觉不觉得奇怪?成威口中那个名门dàng_fù婚前便与人苟且tōu_huān,究竟所指哪家的千金?也不知谁这么倒霉,最后竟娶了个残花败柳。”
韩子高一直阴沉着脸没说话,不知是在想什么,竟连韩世黎在眼前都没有看见。
多亏其他大臣提醒。
“参见贵妃娘娘!”
诸臣齐朝韩世黎作揖。
而韩世黎一时无所反应,此刻的心情简直就像没穿衣服裸露在了众人视线里般,羞耻难堪到了极点。
毫无血色的脸上不知该作何表情,用力咬紧牙关,勉强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削瘦到有些可怜的双肩不可抑制颤抖起来,声音古怪:“免礼!”
说罢,又朝韩子高福身,双眼氤氲着水汽,柔柔唤了声:“父亲。”
就在父亲看向她的一刹那,眼泪突然汹涌而上,差点掉了下来。
韩子高微愣,因心疼女儿而顿感心如刀绞,沉沉应了声:“嗯!”
还想说些什么,韩世黎却低垂着视线,努力将红红的眼眶隐藏起来,抢先道:“父亲快回去吧!莫误了出宫时辰,女儿只是出来散步的,现在也要回去了。”
韩子高看着自己的女儿,百般心疼却又无可奈何,终究还是长吁了一口气,转眼对宫女莲衣道:“好好照顾娘娘!”
莲衣福身。
主仆二人目送着诸臣离去。
韩世黎满腔憋屈与愤怒,恨恨盯着那些人的背影。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大声告诉他们,她才不是dàng_fù!
她是那个受害最深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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