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舅按照原先赫连注给出的名单,无比精准地曝出每一个名字,都是梁党里地位至关重要的人,除掉他们,对梁后的野望权谋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你疯了!”群臣中当即有人站出来厉喝,“我何时与你同吞赃款了?梁国舅请你把话说明白!”
“就是啊,这不是胡扯吗?”
群臣轰动,不少人面色怫然。
梁国舅看向皇上,已然尽力的表情。
梁后深受打击,脚步止不住后退两步,难以置信道:“哥哥,你究竟怎么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梁国舅当然是知道的,若不是被逼无奈,他又怎么会狠心做出牵累同族的事情来?
为了坐实这些人的罪名,又道:“太后如果不信,小民也有证据!”
略瞥了眼殿内的小侍童。
侍童便上前,朝梁后与李元麟行礼,呈上一沓信件,再由皇帝身边的宫人转呈至李元麟。
“这些物件清单上面有各经手人的印章与签名,上面清晰记载了何时何地以何种价格购入空心砖,又以数十倍之余的天价收入国库以作登元台修建事宜,这便是证据!”
梁国舅的一句话成功令原本喧哗的群臣瞬间安静了下来。
四周鸦雀无声,梁国舅又道:“当年小民做了亏心事成日惶惶不安,极怕东窗事发后一人担罪,于是暗里联系了负责提供空心砖的黑市商人,小民知道,像他们那样的人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为以防不测都习惯留有后手,便以高价买入其余经手人的交易清单,原想着即便事情败露,有他们做替死鬼也好!”
李元麟拆开信件,细细阅览,果然是交易清单,且纸张略微泛黄,字迹陈旧。
看来赫连注为了扳倒梁氏可是煞费苦心、下足了功夫。
几个被点名的重臣只觉得飞来横祸从天而降,哆嗦着嘴皮,跪地,哀声齐道:“皇上,臣等冤枉啊!”
君王目有愠色,寒着脸将信件往那些臣子的身上砸去:“证据确凿,还敢叫冤!莫非要朕去你们府里再找找其他证据才肯死心?”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便是胁迫。
这些梁党就算没有参与到登元台贪污一案,平时却也没少做罪大恶极之事,搜府对他们来说绝不是脱罪的好办法,相反,一旦搜府恐怕平时他们所做的一切再也兜不住,而原来的靠山梁后已经退居后宫,泥菩萨过河尚且自身难保,又怎么顾得上他们?到时候数罪加身,便不止是一人死罪,还会牵累全家。
而反观登元台贪污一案,虽看起来严重,但梁国舅作为最大的罪人尚且能被皇帝允诺宽待,若他们承下这莫须有的罪名呢?结果会怎么样?
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比搜府的结果更差了吧!
几人权衡了利弊,终于咬牙伏地,心不甘情不愿道:“臣等,有罪!”
随着他们的认罪,梁后犹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心头一痛,表情恍惚往后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幸好林嬷嬷及时扶住。
李元麟将一切看在眼里,眼底涌过一丝欢快清流,立即低头看向赫连注:“太师,怎么做应该不用朕来多说了吧?”
“是!老臣遵旨!”赫连注起身,朝底下伏罪的臣子道:“尔等有罪,依照西朝律例当斩无赦,但我君圣明仁德,念尔等为官数十载,虽无功亦有苦,另太后大衍之辰即及,天恩浩荡,福泽万年,君恩大赦普天以固国祚,特恕尔等死罪,然活罪难免,罚谪西关以役代刑,付权以暇,永不得再入仕回京,着即执行!”
底下一众被拖下水的官员虽不甘心被发配西关,但迫于无奈,眼下只有硬着头皮应下,表情犹生吞了苍蝇般极为难看,偏还得叩首齐回:“谢皇上隆恩!”
这些权臣被发配,梁党虽尚余些个虾兵蟹将,但不占重高之位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只要稍微动动手指便只有覆舟而灭的下场。
由此,梁氏在朝里的势力已然彻底没落。
梁后虽不甘心,但无奈大局已定,只能在林嬷嬷的搀扶下转出龙殿,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手指飞速拨动着一串翠绿的佛头碧玺,越想越是恨不得将赫连注生吞活剥了。
咬紧后槽牙,脑海盘算着怎么对付赫连注,忽然想起什么,拨动碧玺的手指与脚步齐停,面色阴鸷如地狱恶鬼,冲身后侍卫道:“去,速请赫连都尉来见哀家!”
“太后忘了?已经派人去过了。”林嬷嬷及时小声提醒。
换得梁后目光如电:“现在哀家说话是不是谁都要来置喙?眼见哀家势力旁落,难不成个个都要反了天了?”
“老奴不敢!”林嬷嬷跪地。
梁后敛眸,强压下心头堆积的怒火,横了眼身后的侍卫,呵斥:“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侍卫得令,抱拳退去。
良久,翠绿的佛头碧玺被紧紧捏在手心,随着手掌收紧的力道咯吱作响,美妇人目眦欲裂,恶狠狠道:“赫连注,今日之事与过往种种哀家都记住了,等着吧!哀家定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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