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赫连注!简直大胆!”梁后闻言震怒,纤细手指狠狠拽紧了自己身上那件华美衣裙,咬牙恶狠狠道:“为什么这个老东西还活着?哀家不是下令让苍狼士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吗?”
宫女无言,垂首伏地。
梁后愈发生气,坐直身子四下搜索,厉呵道:“唐略呢?唐略呢?来人,把唐略给哀家叫来!办事效率如此低下,哀家倒是要问问,他究竟是怎么管理的苍狼士!”
话音落定,唐略便像早已等候多时般,自殿外走进来,悄悄打量了眼梁后怫然的表情,作揖恭敬道:“参见太后!”
“来的正好!”梁后眯眸,危险意味极浓地开口询问:“哀家早已下令除掉赫连注这个老贼,为何苍狼士迟迟不动手?莫非都把哀家的话当耳旁风?还是说,他们身上的毒都不想解?不想活了?”
任凭梁后心思缜密,哪里想得到自己的心腹会伙同叶凌漪彻底端除了苍狼士的老巢?
迟疑了片刻,唐略忽然跪地:“请太后降罪,苍狼士……”
略一顿,终于还是说出了口:“苍狼士都不见了!”
“你说什么?”梁后仿佛听不懂:“什么叫苍狼士都不见了?说清楚点!”
“臣下去苍狼阁传令,却发现一夕之间,人去楼空!”
唐略垂首,作出一副自己有愧与梁后嘱托的模样,只是梁后看不见那双古水无波的眼里满是寒霜。
“你说什么?”梁后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苍狼士全都脱离了我们的掌控!”
“这怎么可能呢?他们难道不要命了吗?哀家手里可有他们的救命解药。”梁后表情恍惚,深受打击。
原本她被逼退居后宫已是天大的打击,如今听命于她的苍狼士也没了,这对她来说,便是苦心经营的计划失败了大半,叫她一时半会儿如何接受?
怒到了极点反而异常平静,只有那双美眸噙满了阴毒狠辣,秀眉紧皱,恶声道:“既然他们不惜命,就休怪哀家不留情面了!唐略,传哀家旨意,宫中近来不太平,屡有小贼来犯,为保六宫清宁,令成姱部将全境搜拿可疑之人,必要时可就地处决,不必上报!另下缉拿令于坊间,凡杀可疑之人一人,赏白银十两,杀五人赏黄金十两,杀得越多的勇士有两条路可选,一可选官,做个哀家的护宫侍卫,二可选银,赏黄金千两!”
唐略的表情微动,讽刺之色溢于眼眶,表面还是装作一副顾虑重重的样子:“太后,恕臣下直言,成姱将军……恐是不能再信用了。”
梁后对他的话感到疑惑:“为何?”
唐略顿了顿才说:“近日我们安插在成将军府的眼线来报,说成姱与赫连太师往来频密,今日又与太师一起面见了皇上,似是恳求严惩国舅以正视听。”
他的话对梁后来说无疑又是一记轰天雷。
“你说成姱……”霍地起身,梁后的表情已经控制不住地狰狞,可怖的入骨仇恨如诅咒般蔓延至全身每一个细胞,叫她浑身颤抖不已。
“成姱竟敢背叛哀家!”声音阴寒怨毒,如地狱里的恶鬼。
无处宣泄的怒火累积到了一个极点,终于爆发,抄起贵妃榻边精致的青瓷花瓶猛地朝刚才那回话的宫女头上砸去。
“砰”的一声巨响,瓷器在宫女的头顶碎成了无数片,如飘落的雪花般划过宫女的脸颊,带出无数血痕,像在脸上蒙上了一层血色蛛网,身子猛地栽倒在地,头顶立即多了一道血窟窿,暗红色的血顺着额头滴落下来。
宫女被砸得昏沉,强忍住疼痛,立马正身,重新跪好。
引得殿里一众宫人犹如惊弓之鸟,立马伏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哀家要你何用!没用的废物!这么大的事,你竟半点不知,还不如去死了!来人!”
梁后暴怒大喊,殿外立即进来两名戍卫军朝其作揖。
“给哀家把这个没用的贱婢拖下去,车裂!”
戍卫军得令,机械性拉着宫女往外退,尽管宫女惨叫着、哭喊着求饶,却是半点也没能让妇人眸中的魔障褪去。
唐略仅仅只是冷眼旁观,忽然对这深宫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厌恶感,仿佛一瞬认清了事实,与四年前相比,自己的境况并没有丝毫改变,唯一不同的只不过是从被迫害的一方换成了助纣为虐,亲手将自己推入了一座巨大的坟墓还沾沾自喜的以为大树底下好乘凉,以为自己重新找到了人生目标。
实在是愚不可及。
他想,若不是叶蓁蓁出现,他恐怕到死也认识不到这一点。
如今叶蓁蓁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她!
宫女被拖出去的时候,林嬷嬷面带疑惑地走了进来,朝梁后行礼。
梁后气急了,也顾不上看她。
林嬷嬷便自顾自走上去,附耳与梁后说了什么。
梁后愤怒的表情一滞,惊奇地看着林嬷嬷:“你说他们……”
话说一半,又怀疑道:“可是你亲眼所见?”
林嬷嬷凝重点点头:“老奴正巧从衣料铺子出来,千真万确瞧见那二人!”
梁后突然像看到了转机般,轻轻笑了起来:“好啊。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连老天爷都帮着哀家!成姱又如何?哀家还有青鸢这张底牌!来人啊,去,宣赫连都尉来见哀家!”
唐略跪在底下,面色随着梁后的话突变。
小宫监领命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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