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褚也想不通:“是啊!儿子也觉得奇怪,看那太监着急的模样,像是真发生了什么大事正等着他去商量呢!”
顿了片刻,赫连注微微敛眸,阴狠道:“看来此人必须尽快除去,以免日后为患!”
赫连褚站在他的背后,双眼由阴暗逐渐振奋起来,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赫连澈亡灭的情形。
就在这个时候,门房小厮送来两封信,说是有人让他交给赫连太师的。
赫连注问是什么人,门房小厮摇摇头,只说是个年纪大的老头,所乘马车上有“成府”的字样。
成府?
莫非是成将军府?
可他并不记得成姱与他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可以互通书信了,赫连注面带怀疑接过信,仔细端详起来,这两封信,一封信封上书写的是外族文字,赫连注并没有看懂,另一封信面上明晃晃写着“太师亲鉴”。
看来这封信里便装着成姱的心思了。
赫连注皱眉,走回书案前,自笔筒中取出裁刀祛除信封口的火漆,取信一览,眉目间的凝重瞬间化为了不屑。
赫连褚看在眼里,好奇道:“信里说什么?”
“哼!临阵倒戈!”赫连注冷笑,将信递给了赫连褚,“不过一个贪生怕死、见风使舵的卑鄙小人罢了,想用一封异域书信摇尾乞怜!”
赫连褚细细阅览,倏忽震惊瞪大眼道:“这信上说青鸢那个贱婢通敌卖国,暗自与西域胡人来往。”
说罢为了证实心中怀疑又急不可耐地拆开另一封书信,定睛一看才知道尽是些看不懂的西域文字,赫连褚瞧得糊涂,却在心里笃信了青鸢通敌卖国的事实,心潮澎湃道:“若真是如此,我们倒可以利用利用这个贱婢,她如今可是赫连澈的心头肉,她一旦出事了,赫连澈势必要想尽办法救她,到时候我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吗?杀他,易如反掌!”
赫连褚扬唇阴笑,仿佛已然胜券在握,却没想到下一秒就被赫连注泼了冷水。
“你的头脑就如这事,只有这么简单?”赫连注冷眼斜睨着他,表情莫测:“也不想想成姱一介武夫,手下都是些粗莽之辈上阵杀敌还行,探查细作可不是他们的强项,又怎么会这么巧合截收了这封信?”
“这……”赫连褚微愣,旋即释然道:“他不是在信里说明是巡防的时候发现了几个可疑之人,这信便是从那些人身上搜出来的?严加审问后才知道这是那贱婢与胡人私相授受的证据吗?”
“这话你也信?如此蠢钝,空有匹夫之勇,看来为父多年来的心血真是白费了!”赫连注严厉呵斥。
赫连褚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低头噤声。
“你仔细动动脑子,若真是西域探子必然将西朝的情况都摸索清楚了,又怎会自投罗网,将自己往绝路上推?只怕这信不过是成姱布下的一个幌子罢了,美名其曰因那贱婢是我府所处,故将信交与我处置,看似送了个顺水人情,可成姱何其狡猾的一个人?虽不知与贱婢有何过节,但欲利用我的手杀了那贱婢的目的可谓昭昭,如此便是一举两得。”
“这个老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拿父亲当枪使?”赫连褚愤愤然,旋即又怕自己表现不妥受赫连注唾弃,遂收敛了情绪,沉声道:“成姱能拿出这封信便说明他身边有个擅写西域文字的人,说不定真正与胡人勾结的便是他自己,父亲有何想法?”
赫连注负手,目光深远:“既然成姱有心借着这封信献功投靠于我,那么本太师倒不介意被他利用一次,本太师要的是他手下的军队!”
他的眼睛被野心与贪婪填满,直勾勾盯着那封书写着西域文字的书信。
赫连褚暗存心思,趁热打铁道:“那父亲何不现在就将信送进宫?”
“急什么?”赫连注横他一眼,仿佛不满他毫无长进:“目光短浅!怎可满足于眼下?须知好钢用在刀刃上,那贱婢虽是死不足惜,但明面上她还是太后的人,更重要的是皇上与赫连澈都对她有意!这一人牵扯诸多,太后、皇上、赫连澈,他们三人谁也不能只手遮天!而只要有这封信在手,我便是多了一个与他们周旋的筹码!”
提议被否,又一次受到训诫的赫连褚满心不甘,恨意入骨,巴不得将青鸢与赫连澈立即千刀万剐,眼下却也只能默不作声低下头去,暗自将牙咬得咯吱作响。
赫连注的目光仍旧放在那封西域文字的书信上,仿佛透过这封信看见了日后皇帝与赫连澈因此受制于他的样子,不由得意,嘴角扬起冷笑。
只是他不知道,这封西域书信叛国者的名字原是他举荐入宫的韩贵妃,韩世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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