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男孩目中仍有防备地看了看叶凌漪,稍微调整了情绪,才轻声说:“青鸢姑娘若是来看老大的话,眼下怕是不行了,老大刚刚才服了药,这会儿正睡着,军医说了老大现在需要静养。”
闻言,叶凌漪沉思了片刻,点点头:“那我在帐篷外等你们老大醒来!”
“嗯!”男孩应了声,从地上捡起药碗,起身刚要走突然又想到什么,回头犹豫道:“青鸢姑娘,你能不能……”
话说了一半又顿住,似乎另有顾虑。
看着他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叶凌漪笑问:“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男孩这才将话说了出来:“青鸢姑娘,我想让你去帮我和都尉大人说说,何赟把我们老大伤得那么重,军医说以后那条腿就废了,只怕往后这军营也待不下去了,最可气的是不仅如此,何赟还杀了我们两个弟兄,违反军纪犯下这样的大罪,大人却仅仅只是打了何赟二十军棍,如此轻描淡写实在令我等追随之人心寒彻骨,从前我还以为赫连大人与旁的昏官不同,如今看来他亦与捧高踩低之辈一般无二,不过因何赟是成大将军的外甥就公然偏袒陋行。此事大人若不能给我们个说法,就算大哥同意息事宁人,我们剩下这帮兄弟也是一定要讨个公道回来的!”
说罢眼神坚毅地朝叶凌漪作了个揖,转身走了。
杀了两个人,打残陈三十的腿,仅仅只是挨了二十军棍……
叶凌漪若有所思,暗自觉得这事一定有蹊跷,可是赫连澈为什么要偏袒那个何赟呢?
“咳咳……”
这时帐篷里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站在帐篷外发呆的叶凌漪心头一跳,忙转身进了帐篷。
陈三十就躺在不算宽大的简易木榻上,右腿大腿部分缠着厚厚的绷带,丝丝殷红浸染上来。
“呃……”许是因为太过痛苦,陈三十的五官扭曲,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不行!不行,俺的腿……”
“三十哥!”叶凌漪心有不忍,轻唤了声欲将他叫醒。
可陈三十仿佛陷入了梦魇,只是一个劲嘀咕着:“腿,俺的腿……”
汗珠雨滴般顺着额头滑落下来,很快就湿透了衣襟。
叶凌漪皱眉,意识到了事情不对,伸手探了探陈三十的额头才发现滚烫得不像话,还有那带着殷红血迹的绷带,血迹边缘竟是一圈浅浅的黄色水痕。
是伤口化脓感染了!
这可不得了,这个时代没有对抗感染的特效药,感染是极严重的大病,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叶凌漪慌张起身,跑出帐篷大喊:“来人,军医!军医!”
“青鸢姑娘,怎么了?”刚才那个被欺负的男孩回来了,手里还端了盆清水,原本是准备给陈三十擦擦身体的,突然瞧见叶凌漪从帐篷里冲出来,立即紧张了起来。
叶凌漪也顾不得与他解释,只是严肃交代道:“快去请军医!你们老大的情况不太好!”
闻言,男孩心焦地往帐篷里看了眼,随即重重点头,将装着清水的盆子往叶凌漪手里放,一溜烟跑了。
转身回了帐篷,叶凌漪将清水放下,拧干脸帕轻轻擦拭陈三十的额头。
不一会儿男孩就将背着医箱的军医连拖带拽地“请”来了。
“快给我老大看看!”男孩神情焦急。
军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瞪圆了混浊的气的男孩,倒也不急着训斥。
视线转向叶凌漪的时候有些惊讶。
叶凌漪这才想起自己拿掉了盔帽,于是急急起身,回以一个尴尬的微笑,终于将盔帽重新戴好。
军医坐下来为陈三十诊脉,不过多时表情突然凝重,探了探陈三十的额头,又吩咐男孩取来了医师用的细剪,慢慢剪开了陈三十腿上缠着的绷带。
随着绷带被彻底掀开,一股腥臭味立马扑面而来。
男孩忍不住捏住了鼻子,追问老军医:“我们老大怎么样了?”
老军医不答他的话,只是抬眼看了看神情肃穆的叶凌漪,沉声道:“姑娘,可否能给老朽打个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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