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
偌大个竹林里回荡着凄厉的呼唤。
守着昏迷的叶凌漪,乐芽手足无措坐在地上,尽管满腔恐慌和难过,还是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是时竹林里传来一阵异响。
乐芽立马警惕四下张望,将满身伤痕的叶凌漪拖到一个较为隐蔽的草堆藏着。
她的动作很轻,害怕弄疼她身上的伤口就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她垫着。
原本拖拽一个大活人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所幸叶凌漪生得很瘦,所以乐芽移动她的时候并没有费多大劲。
小心翼翼将浑身是血口子的叶凌漪安置好,又跑出去将拖拽的痕迹掩盖,再回到草堆紧张往外看。
只见翠色烟云里有行人影正往这边赶来。
定睛细瞧,终于发现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陌生人,一身杀手打扮,却是在做领路的动作,紧跟其后的是面色沉重的赫连澈、巫远舟及陈三十。
一行人脚步匆匆往这边赶过来,乐芽心里垒筑起的那道紧张的防线终于随着他们靠近逐渐崩塌了。
“赫连少爷!我们在这里!”
着急挥手大呼,乐芽的眼眶随即一热,眼泪立即涌了上来!
行人视线被吸引,终于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在半人高的草堆后发现了拼命挥动手臂的女子。
“乐芽妹子!可算找着你了!”陈三十满眼兴奋,首当其冲跑了过去,脚步站在草堆前,问:“你瞧见青鸢了吗?俺刚刚和她一起来找你来着!”
问起青鸢,乐芽就像被欺负了,犹个孩子伤心的大哭起来。
陈三十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傻眼了,摸摸头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才好。
直到赫连澈过来,乐芽才如见救星,跪倒在他的脚边,指着草堆后,抽噎道:“赫连少爷!求你,快救救青鸢吧!否则她不成了!你们赫连家声名显赫,一定有治她的奇药!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吧!”
说完又开始崩溃大哭。
赫连澈皱眉,即使戴着面具仍可见他容色阴晦。
绕过她朝草堆后走去,目中神色在接触到那浑身是血、面色如纸煞白的人儿时猛地往下沉了沉,如坠了星子的夜空只剩一片幽寂的黑云。
心口一紧,跟着阵阵发疼。
这个傻瓜……
为什么总要三天两头地将自己弄伤令他忧心牵挂?
有时候真希望她是真的纯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怕死就离危险远远的,不要那么无所畏惧,不要总是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负伤……
长手将地上的人儿捞起,抱紧在怀里,转身要走。
却被乔装成侍卫的巫远舟拦下。
“阿澈!”极低声音唤了声,仿佛是提醒他们此行的目的。
眼见巫远舟给了他一个“不可”的眼神。
赫连澈垂下眼帘看看自己怀里的人儿,犹豫挣扎片刻,终于还是选择保全大局,将昏迷的叶凌漪小心翼翼交到陈三十的手里,郑重委托:“陈兄,劳烦一定尽快将青鸢送回,务必请最好的太医师医治,劳烦!”
“劳烦”二字沉甸甸的,足以见得青鸢在他心中的分量。
陈三十自是无有不应的,施以一个叫他安心的表情说:“赫连大人尽管放心!俺一定给青鸢妹子安全送回!”
“多谢!”
赫连澈点点头,又深深看了眼昏迷的叶凌漪。
直到陈三十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尽处,才回过头朝杀手打扮的人说:“现在说说吧!为什么要告诉我们林子里布了机关?为什么冒充苍狼士?你到底是什么人?”
提起自己的身份,那人一脸高傲说:“自是民间惩奸除恶的义气组织!不妨顺便告诉你,这片林子共埋伏了五处机关,一共有苍狼士二十余人,领头的是太后心腹,名叫唐略!这次来就是为了杀光支持皇帝亲政的老臣!”
将知悉的所有事情一股脑吐出口,那人仍旧一副桀骜模样。
倒是方才还瘫坐在地上痛哭的乐芽愣住了。
巫远舟与赫连澈对视一眼,纷纷眼含了然,再回想在客栈刘侍郎屋内时的情景:
“你们若对我用祝由术,就永远别再想找到那个小婢女了!”杀手狠声道。
他口中这个“小婢女”很明显是在指叶凌漪。
赫连澈微眯起眼睛,猛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冷冷发问:“什么意思?”
“阿澈!”巫远舟忙做起和事佬,过来分开二人,“这么急做什么?这不是还有我在吗?待会可由不得他想不想说了!”
真是情令智昏。
赫连澈一愣,他倒是忘记了巫远舟有个不为人知、冠绝西朝的好手艺——祝由术。
只要施展祝由术,哪容那人愿意不愿意,只怕是想知道他何时出生,那人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出其不意,巫远舟将那人打晕,又有点惆怅的样子,问赫连澈:“你说我给这替罪羊换个什么身份比较好?”
“民间暴动组织成员!”赫连澈不假思索地说。
任梁后在朝堂有翻天的本事,没有证据又能拿民间不成气候的组织奈何呢?
巫远舟想了想,立即叹:“好主意!”
于是就有了眼下演戏的一幕。
赫连澈将那人上下打量一遍,倏忽冷喝:“区区贱民胆敢污蔑太后!”
被押着的那人张狂狞笑:“污蔑?才不是!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只要那个毒妇坐在高位上多一日,我们百姓就要多受一天苦!若不是被你们发现,我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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