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刘侍郎以外的大臣们聚集在客栈外的竹林旁三两议论着,不时打量将此地围成铁墙的武将郎,眼神均是诚惶诚恐。
此时的叶凌漪正扶着额头坐在藤椅上,面色仍旧不太好。
陈三十则遵照对赫连澈的承诺,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不远处的李元麟皱眉凝着藤椅上的人,眼见随行医师为其诊治完毕以后,表情略松,忙上前询问:“怎么样?”
年迈的医师胡须微颤,却是一副受惊的模样,赶紧回话:“禀皇上,青鸢姑娘是因自幼体质虚寒故而引发的失力,这种现象会随年龄增长偶尔出现,不过却无伤身体,只需悉心调养必能康健如常!”
这样说了,李元麟的眉头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
医师也是个精明的,稍抬眼皮偷瞄了眼圣颜,又迅速低下头说:“适才老臣取了秘制大补丹已让青鸢姑娘服下,相信青鸢姑娘很快就能恢复体力。”
“朕知道了,退下吧!”
得到李元麟的回复,老医师如释重负,告了退以后匆匆转身朝旁观的大臣堆里走去。
“奴婢多谢皇上关心!”
身边突然响起女子娇柔的嗓音。
李元麟低头,忽然瞧见叶凌漪低眉恭顺地朝自己作揖行礼,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这是做什么?你的身子不好,就别讲这些虚礼了……”李元麟皱眉,想要伸手去扶她。
可注意到周围那些大臣投过来的异样眼光以后,那伸出去的手又这样停在了半空,然后紧握成拳,最后收了回去。
语气亦跟着平静了许多:“朕……你是朕的贴身丫头,保护好身子才能尽力伺候!”
“是!”叶凌漪应。
李元麟的目光无意落到她单薄如纸的双肩上,想起老医师的话,这个年轻男人的心瞬间疼了起来。
他曾听闻,太师府蓄养的精锐杀士都要经历非人的境遇,在地狱走一遭活下来的那个才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虽然他不知道她年幼时具体经历过什么,但她从苍嶷山那样的虎狼之地而来,一定都是他无法想象的磨难与痛苦。
只要一想到她曾经成日游走在生死边缘,李元麟的胸口就感觉闷闷的,整颗心抑制不住地发疼。
如果可以,他多想早点认识她,多想自己不是像现在一样窝囊!那样他至少可以保护她。
这样的想法是充满了孩子气的。
可悲的是,在他们拥有各自经历的同时,谁也无法将命运改变什么,只有拼了命的在命运的洪流里挥舞双手逆游而上才能不被汹涌的洪浪吞没,才能换取一线生机。
生活总是这样的,它从来不曾善待任何一人,有的只是无数磨练,譬如她的磨难,譬如他的隐忍,再譬如百姓的水深火热,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谁的错?是生存本身?是凌驾在他们之上、地位更高之人?
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欲念永远是无穷无尽的,李元麟自觉身为局中人本身就已经是他的罪过,因此他根本没有资格去指责哪一个人。
回想多少个午夜梦回的夜晚,他曾因自己无法及时救赎他人而感到痛恨与憋屈,多少次他在用自残的方式宣泄内心屈辱,举刀的时候又有多少次想过以死谢罪?
可是他不能,他还没有这个资格,因为将他带上皇位的不是先帝、亦不是他的母亲梁后,而是西朝天下的黎民,是他长久以来的无所作为亲手将他们推进了不幸的深渊,如今事态错得离谱,他绝没有资格抽身事外去换取解脱。
他要救赎她,要救赎万民,更要救赎他自己!
这是他唯一的心愿和目标。
若要完成,如今摆在他眼前的,唯有拨乱反正这一条路可选。
于是此刻,在李元麟的心里,有个信念更加坚固了:为了江山无损,更为了百姓安乐,他必须加快行动。
服下了大补丹,叶凌漪的体力已经恢复了很多。
回了李元麟的话以后,她便回到藤椅边坐下。
陈三十亦步亦趋地跟着坐在了她对面。
不过相比她安逸自然的模样,陈三十却是火烧屁股的情形,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稳,栈的门上,满脸愁容地叹:“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赫连大人那边怎么样,真是急死个人了!”
陈三十是个直心眼的老实人,他说这话是真的在为赫连澈担心,要不是记着答应了赫连澈要照顾好叶凌漪,照陈三十的山莽性子只怕在这里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叶凌漪看着陈三十,笑道:“三十哥,你就别担心了,那几个人还算不上什么,赫连护卫使能应付过来,你瞧,我都还没担心呢!你就担心个什么劲儿?”
“都还”?
这两个字被划重点,韵味有点别扭,像是隐藏了更深层次的含义。
连陈三十这个莽汉子都听出了话里的不对劲,遂瞧向叶凌漪。
愣了片刻,明白了。
莽汉子扬眉,表情里掺了丝暧昧,笑嘻嘻道:“青鸢姑娘,莫不是终于,和赫连大人已经……”
“三十哥!”
陈三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情势窘迫地少女提高音量打断了。
周边大臣顿时被喧哗声吸引去了目光,这些老古板却都是横眉竖目的脸,那极不满意的表情似乎在说:一个奴婢家家终究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仗着自己得皇上宠信,如今倒罔顾规矩,胆敢在主子贵门面前大声喧哗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叶凌漪才不管他们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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