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泗失神,喃喃自语:“不可能!这块牌子明明丢失了。”
“这块牌子当然丢失了。”丫鬟眼神逐渐凌厉:“这块牌子就丢在了那日的宴席上!是霍大人捡到的,临死前霍大人都紧紧握在手里,后来大夫人殁时又将这牌子交给了我,并让我指证你这个杀人凶手!若不是你这狗贼心狠手辣,竟无耻到拿我家人威胁,我又怎么会将霍府上下的冤情隐瞒至今?我若能早些站出来,小妇人也不会……”
丫鬟满目愧疚,独自垂泪。
丫鬟将牌子呈送给侍卫,侍卫又呈到李元麟面前,最终才送到了刘侍郎手上。
李元麟垂下眼帘睨了梁泗一眼,语气没有半丝温度:“这份认罪书是朕亲眼看着你画押的,罪行也是朕亲耳听见的,如今更是人证物证俱在了,你还有什么可说?”
梁泗失神:“不可能,光凭一块牌子?”
片刻,梁泗又燃起一丝希望,看向李元麟:“皇上,我们可是亲表兄弟啊!我是太后的亲侄子啊!你得帮我!”
少年皇帝失了耐心,表情飘过一抹厌恶,转眸瞧向正堂上的刘侍郎。
刘侍郎立即厉喝:“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贼恶宵小欺污?把这个罪大恶极之徒押下去,数罪并罚!施以铡刀之刑!来人,把他拉下去,立即行刑!”
话音落下,侍卫就收刀将梁泗押了下去,在外观望的群众立即叫好声雷动。
一把阴恻恻的狗头铡不知铡了多少乡霸无赖,如今却也尝过了恶官之血。
梁津作为皇帝钦指的监刑官,眼见梁泗的脑袋一颗皮球般从狗头铡上骨碌碌滚到监刑台下,那双充满怨毒的血红眼睛死死撑大,仿若看着他无声地说:“这就是你以后的下场!”
梁津顿时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屁股下凉飕飕一片,是尿裤子了。
梁泗作为太后亲侄,得后者党势庇护尚且如此下场。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东京城距离镇河郡何止千里,纵使太后有心保他一命却也难插翅飞来。
如今梁泗这个镇河郡最大的硬茬都被皇帝轻易斩杀了,梁津自然也不傻,为免日后沦为众矢之的,还是选择保命为上。
李元麟坐在府衙正堂听刘侍郎重塑案情的时候,梁津就穿着一身常服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堂下。
“你说,你要辞去府丞一职?”
男人坐在高座上,与旁边立着的刘侍郎对视一眼,目色皆为了然,又看向双手呈着官服高举过头顶的梁津。
“是!”梁津垂目,嘴皮微微颤抖,“下臣深知自身能力不足,难当大任,请皇上允许下臣辞去镇河郡府丞一职!”
“能力不能力的暂且不提,”李元麟手里捏着茶盏,轻轻放下:“朕且问你,你祸害过百姓吗?又可曾谋害过上司?”
这些都是梁泗做过的事。
梁津一想到梁泗那在地上骨碌碌乱滚的脑袋,立马浑身打了个冷颤,连连否认说:“下臣虽上任无能,却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请皇上明鉴!”
“那就行了!”李元麟挑起下巴,俊美的脸庞扬出一抹满意的笑,“这样吧,朕同意你辞去镇河郡府丞一职。”
梁津一听,心下顿时松了松。
没得片刻,李元麟又说:“往后你就是镇河郡郡守了!府丞的位置朕自会派一位强干的人!”
此话一出,原本立在身边的刘侍郎呆住,堂下的梁津更是犹如经历了晴天霹雳,一张脸脸色古怪至极。
“皇上……”
刘侍郎与梁津不知哪里来了默契,异口同声。
李元麟长长打了个呵欠,起身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这事就这么定了,朕乏了!”
说完就抬步走了。
这下郡守之位成了梁津不得不接受的烫手山芋。
叶凌漪早已候在府衙门外多时,李元麟一出来就与她撞了个正着。
男人垂下眼帘,微笑问倚墙靠着的少女:“都听见了?”
叶凌漪歪歪脑袋起身,不置是否。
二人沿着府衙外长长的走廊走着。
叶凌漪突然说:“皇上打算派谁做这个府丞?”
梁泗被杀一事势必很快传入圣宁宫内,亲侄殒命梁后岂会无所动作?
梁津目睹了梁泗之死定不敢再听命梁后。李元麟如此安排也是故意做给梁后看的,她要将梁氏势力培养壮大,他就用梁氏之人反将一军离间她梁氏。
如此梁后便不再信任梁津,而作为皇帝亲指为取代梁泗的人,定是梁后得知此事后的第一个眼中钉肉中刺,恐怕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这样难保不会重新上演霍达之死,属官谋杀上司,如此梁津就危险了。
李元麟能猜到她的心思,笑说:“派谁都一样,太后想杀他又岂会蠢到再用同一种办法?”
叶凌漪想了想,也对。
梁后杀不杀梁津,只要梁津坐在郡守之位上一天,有梁泗的前车之鉴,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梁津垂涎高位故意害了梁泗。
如此,离间梁氏已然成功,李元麟的目的亦已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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