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竟然没有被迷烟迷晕?
二人路过叶凌漪的时候,赫连澈瞧也没瞧她,巫远舟也仅仅以眼角的余光看了她一眼,只是那二人的手……
叶凌漪分明瞧见赫连澈手里的弓正在滴血,顺着蜿蜒血迹看上去才发现那只握着弓的大手手心俨然一片深红,正不断往外冒血。
巫远舟亦是如此。
看来他们是中了迷烟却划破手心用刺激痛感强迫自己清醒吗?
怪不得在这样迷烟四起的环境下没有任何防备也丝毫不影响步伐沉稳!
“不是英雄,却是来找你们索命的……阎王!”
长剑出鞘的声音格外清晰,巫远舟手持剑柄,敛去了平日的嬉闹表情,拧眉变得十分严肃。
山贼们初见这情况难免慌张,山贼头子却看得真切:“兄弟们别怕,不过就是两个花花架子,不值一提!”
“可是老大,他们竟然不怕迷烟!”
山贼头子瞄一眼对面那握弓的手,玉白指缝被血色浸染,山贼头子嗤笑:“俺不是说了花花架子吗?为了抵抗迷烟只能割破自己的手换来清醒!”
赫连澈一笑,干脆丢开弓,面具后的眼睛深邃晦暗不见半丝涟漪,声音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自信:“是不是花花架子,试试不就知道了?”
所以,这是要干架的情形?
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出手的叶凌漪瞬间化身为了好戏看客。
山贼头子看起来对自己的功夫颇有些信心,挑着嘴角抬起下颚用眼梢的余光看对面的赫连澈说:“试试?俺就怕俺天生神力,一掌下去你就得一命嘎嘎了!”
一直跟在身边的小山贼扯扯山贼头子的衣角,弱弱纠正:“老大,那个词语叫一命呜呼不叫一命嘎嘎!”
山贼头子一愣,满不在乎:“管他的!反正有人敢挑战俺,俺就让他后悔出世!”
“好大的口气!”赫连澈冷哼一声。
“阿澈,这草莽之辈尚用不着你出手!我来!”
巫远舟说完就要上去,却被赫连澈伸手拦下了。
“不必,既然他自视武功盖世,我也不能不配合,要不然稍后他败在你手下又得污蔑我临阵脱逃了,倒不如趁现在痛痛快快打一场,输也要他输个心服口服!”
废话好多!
躲在树干后的叶凌漪暗暗吐槽。
山贼头子听了赫连澈的话虽并未十成明白但也隐隐感受到了一丝嘲讽。凡为草寇都有股子血性,颜面对他们来说是大于性命的遮羞布,所以他是绝不允许有人当着他兄弟们的面揭开那层遮羞布的。
沉重的弯刀劈开周围的空气,带着锐利肃杀之意猛朝赫连澈的方位砍去。
山贼头子的这一攻势看似很猛烈叫人不能轻易招架,围观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赫连澈的反应。
大家都以为他会躲开,就连叶凌漪也是这样以为的。
可事情并没有朝大家以为的方向发展,赫连澈没有躲,而是眼神犀利地死死盯住那把朝他迎头落下的弯刀。眼看刀与赫连澈的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一刻,山贼头子甚至已经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他甚至在心底发出了不屑的冷哼: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其实也不过如此嘛!吹牛的人他怎么没见过?这么快死在他刀下的,对面那还算是头一个!
彼时山贼头子还不知道这世上有句俗语叫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赫连澈就是教会他这句话的人。
那把沉重的弯刀劈到赫连澈头顶十分近的距离,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惧的表情,围着李元麟站定的官将甚至有人大呼:“赫连护卫使!”
就在这至关重要的一刻,男人薄薄的嘴唇挑起一丝胜券在握的弧度,疾风似地抬手,快而精准地打在弯刀刀面上,轻轻挥开……
就这四两拨千斤的办法就让山贼头子的刀尖偏离了预定的轨道,朝空旷的林子砍去。山贼头子欲收住手,却因惯性作用被弯刀带着跑,倏忽脚下一崴就栽了个大跟头。
“老大!”
山贼们纷纷围过去。
狼狈的山贼头子捂住崴伤的脚脖子,瞧向一脸从容的赫连澈,忿忿不平道:“你究竟什么人?俺和这帮弟兄不过是想拿他们些金错刀来维持生计,俺们在场的都是穷人出生,你瞧瞧对面那群衣冠qín_shòu哪个不是食人血吃人肉的贪官污吏?要不是他们俺们也不必流落山头做这刀口舔血的买卖,拿点他们的银子怎么了?好歹也是劫富济贫,你若真有良知就不该阻止俺们!”
赫连澈和李元麟听了山贼头子由衷而发的演讲不约而同皱了眉。
叶凌漪躲在树干后悄悄给山贼头子竖了大拇指:能让赫连澈与李元麟皱眉,兄弟你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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