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皇帝明眸一亮,也不先道谢,接过参汤一仰头便喝了个干净。
叶凌漪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动了动,心道:糟了,这梁后该不会狗急跳墙,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毒死皇帝吧?
这个想法无疑是无稽的。
少年皇帝放下碗,用锦衣袖口擦擦嘴,像个孩子般满足地笑了:“请林嬷嬷回去替朕谢谢母后,待朕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便过去请安。”
教养嬷嬷点头应“是”,望向地上跪着的叶凌漪说:“太后因连日寝不端稳,担心皇上身边奴才伺候不周,特选了个机灵且会些拳脚功夫的丫头来,关键时候可护主周全。”
这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是巧妙。
关键时刻和护主周全,什么瞬间是关键时刻?护主周全,这个主又是谁?
说明白了就是让皇帝不得不收下她做贴身婢女。
皇帝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疑虑,笑容灿烂说:“孩儿不孝,真是让母后费心了。林嬷嬷回去一定要代朕照顾好母后的身体才是,想来此时已入冬至,母后的双脚易生冻疮,应让御医早备良药入浴汤,早晚各泡上一次,母后忘性大,还需林嬷嬷亲自督促才是。”
日理万机的国君居然连母亲容易长冻疮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叶凌漪差点都要感动了。
林嬷嬷不愧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皇帝这样交代的时候,她面上只带着一贯的谦和,就仿佛是听见寻常问候的话,淡淡应了个“是”便退下了。
空殿只余低头跪在地上双腿逐渐打抖的叶凌漪及望着林嬷嬷离去身影久久未转离视线的少年皇帝。
“起来吧。”
少年皇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不复对林嬷嬷说话时那般洪亮轻快,倒隐约有丝疲惫的意味。
叶凌漪认为,这个从出生便被操控的傀儡皇帝一定是个披着软弱外皮的谋算高手,这样的一个人是绝不容轻视的。
于是他让她起身的时候,她便端正站好。
少年皇帝缓缓走到她身边,一只洁白的手微曲着伸到她面前,抬起了她的下颚。
这一瞬间,叶凌漪才终于看清这个所谓软弱怕事的少年皇帝。
他有一张极具阴柔之美的脸,即使在这光线不怎么好的室内看起来也是格外灿烂夺目,他穿着一身明黄色常服,身材颀长瘦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了似得,半束的乌黑发垂在身后直落腰际,他的皮肤很白,白的让人不禁想起了长在阴暗处的野草,没有太阳的光照便失去了原有的颜色。
一对浓而修长的眉,碧水似的眼中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郁,高挺的鼻梁,及似细细描绘过的薄红唇,精雕细琢的面部轮廓。
不得不说,他在五官上完全继承了梁后所有的优点。
“恕奴才直言,”叶凌漪瞧得双眼发直,这是她唯一一次从心里觉得自己穿越过来了真好:“您真是奴才见过的人里面长得最好看的。”
这熟悉的话她说过多少次了?
不记得了,这回却是说真的。
少年皇帝愣了愣,眸中神情打乱了片刻,放下手,声音颇具威严说:“你可知如此放肆的后果?”
叶凌漪登时回过神,立马要跪下求饶过小命。
少年皇帝拉住她的手臂:“不必跪了,你这小丫头既是母后送来的便不用拘于朕宫里的规矩。”
“这怎么行?”
就算再怎么废柴,好说您也是位皇帝呢。她可不想落得个什么目无尊卑的名声惹人诟病。
“朕说不必便是不必。”
少年皇帝抬腿往书案走去,几步走上金阶,重新提笔。
似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目光流转至叶凌漪处,说:“从今以后你便贴身伺候朕了。”
叶凌漪“是”了声。
少年皇帝立马又说:“如此便过来替朕研墨。”
叶凌漪再次“是”了声,走过去拿起墨条轻轻在砚台里搅磨起来。
皇帝提着笔仍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叶凌漪悄悄瞥了眼镇尺下压着的一张鹿皮纸,才发现这皇帝竟然在画画,而且画的还是……一团猪狗不是的生物?
该是多么精湛的画工才能画成这样“安能辨我是猪狗”的程度啊!
叶凌漪忍不住感慨,心道:原来长得好看并不是十项全能的基础,也有人是个例外呢。
这画功大概都比不上幼儿园的小朋友,简直惨不忍睹。
“你可见过狗?”
少年皇帝思考的同时突然问。
叶凌漪吓了一跳,左右看看没有人,确定是在问自己才十分惊奇地回:“当然,狗谁没见过?”
“真的?”皇帝双眼一亮,略显兴奋:“那你能和我说说它长成什么样吗?”
叶凌漪纳闷:“这个……不好说吧,这狗有高瘦有矮胖,有直毛有卷毛,毛色又分多样,种类也不全一,如此便不太好说明。”
“这样吗?”
皇帝有些失落。
叶凌漪看看他,在好奇心驱使下多嘴问:“请恕奴才多嘴,皇上难道没有见过狗吗?”
少年皇帝瞧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但看那样子,一眼便知他是真的没有见过狗。
真是个可怜的皇帝。
叶凌漪暗自同情起他来。
少年皇帝提笔难下,终于还是搁下了笔,叹气说:“这是要送给黑水部的灵犬牧羊图,这羊我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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