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漪拿起烛台,蹑手蹑脚地凑近那躺在金丝锦帐里的修长人影,烛光将她俯下身的倒影映在铺着鹿皮地毯的地面上,很模糊。
“主子?”
她小心翼翼地唤他。
见其无所反应,又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以后,终于放大胆将烛台坐在了他床上,抱着手臂蹲在床边,报复性说了句:“睡觉还戴着面具,难怪这么变态!你啊……听说你那两个兄弟都有美妾数名了,尤其是你那大哥赫连褚,孩子都会叫爹了,你这么变态,难怪是个孤家寡人!你看连你院里的青竹都不喜欢你,听说都栽下了十年了,就是从不长小竹!我还听说,曾经有个号称京师第一美人的女子主动送上门来要做你的小妾,你竟看也不看,直接就令婆子将人家给打了出去,阿澈啊,你这样可不行啊!要注孤生的!”
就在她装长辈装得津津乐道的时候,那原本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忽然说了句:“都是听谁说的?明天我就要拔了他们的舌头。”
烛光落在银色面具上流转出耀眼光芒,一双汇聚了这世上所有星光的漂亮眼眸蓦地睁开,坐起身。
“主……主子!”
叶凌漪吓得不轻,正要起身请罪,脚下却突然一滑。她本能般伸手去抓放在床边的烛台,却没成想那烛台被她碰倒竟朝她砸了过来。
“啊!”
叶凌漪爆发出杀猪的惨叫。
外面熟睡的侍卫猛地惊醒,忙丢下手里的钳子起身,抽出刀雄赳赳地冲了进来。
可谁知,里面的画面却是极其的诡异。
赫连澈只穿了件贴身的衣物,单手揽着少女的腰,另一手举着火焰跳跃的烛台。
少女因被拉上来的力道太大而单膝跪在床上,双手紧紧搂着赫连澈的肩膀,额头还保持着微微仰起的角度,迎着微弱烛火依稀能瞧见点点汗水的光芒。
二人像是在举行某种男女间的古老又神圣的仪式。
侍卫干咳一声,老脸一阵通红:“对不起,打扰二位的雅兴了。”
“滚!”
赫连澈一个锐利眼光连同手里的烛台一起丢了过去,侍卫敏捷接过烛台,笑嘻嘻地说:“主子莫怪,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说罢便将烛台重新摆好,收回刀一溜烟跑了出去,并不忘随手带上房门。
赫连澈推开神情呆滞的叶凌漪,没好气道:“竟让人堂而皇之地溜进来,明日一定得重罚才是。”
叶凌漪不说话。
赫连澈又望向她说:“你不在自己的屋子里睡觉倒溜进我房里,有什么企图?”
叶凌漪僵着身子,看他的眼睛里似饱含了世上所有委屈。
“冷!我太冷了。”
赫连澈呆了呆,瞬间明白她偷溜进来的理由,映着烛火的清澈眼底逐渐升起笑意,语气却依旧是冰冷的:“你身为一个女子,再怎么着,就算冻死也不能擅闯男子寝房!这是古往今来的规矩!”
这话说的真是大义凛然!
她又不是钢铁侠,也不是在上演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这天寒地冻的,竟然让她出去冻死?
叶凌漪差点要给他鼓掌,敢情冻死的不是您老!
真是站着发言腰不疼。
“不过……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这个变态和注……”赫连澈似一时想不起那个名词,好一会儿终于成功说了出来:“注孤生,那是什么意思?”
“呃……”
这下事大了。
叶凌漪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竖起大拇指使劲往他跟前戳,谄媚笑道:“那是夸您长得宇宙洪荒第一帅!第一霸气!”
宇宙洪荒?
“这又是在说什么胡话呢?”
很显然,这个古代老东西不能明白叶凌漪的意思,只狠狠拍开了伸到自己面前的爪子。
“这个这个……用古代话怎么表达来着?”
叶凌漪低头沉思,好久终于一拍脑门:“想到了,用您们的话来说就是三个字……太厉害了!”
一句话说出口,简直连她自己都开始佩服起自己胡诌的功力,可她能说实话吗?说变态是指您脑袋有问题,注孤生是指您注定一辈子找不着老婆。
她能这么说吗?
当然不能!
这边,自以为躲过一劫的叶凌漪长吁了一口气。
那边,赫连澈便摸着下巴自己分析了起来:“变,取意为变化,有变丑也有变好,我不认为你刚刚的一番话是在说我的好,而态,泛指形体特征,故此变态的意思应是形体变丑,而注孤生,这个更好理解,注是一定的意思,孤便是形单影只,生在这里可理解为生活,合起来乃是一定或注定一个人生活!也就是说你在骂我,还诅咒了我!”
叶凌漪瞪着眼睛,心里岂止一万个握草。
真是不怕有个猪队友,就怕遇上神对手。
她刚刚是怎么有自信觉得这老古人一定听不懂自己说的话的?她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这样,没有褥子,你还求我收留吗?”
叶凌漪觉得自己一定听错了:“主子,你知道我来这里的原因?”
赫连澈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语气却带着半丝不屑:“看你白日前脚出门后脚又回来,就知道了!”
这……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故意看她笑话。
叶凌漪暗暗咬牙,心里忽然有种被人当猴耍了的感觉。
“你觉得我有必要收留你吗?毕竟你刚刚才骂过我。”
叶凌漪一抬头,望进他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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