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给她机会,转身走了。
叶凌漪歪着脑袋想了想,没想明白。
这个夜晚,叶凌漪挺着枯瘦如柴的身子拎着两只快有她半人大小的水桶艰难行走在暗道里。
那是专供下奴行走的通道,一条狭窄至极的小路,很是难走,连叶凌漪这样瘦弱单薄的小孩都只能微侧着身子寸寸挪步而行,旁人更怕是转个身鼻尖都能碰到墙。
为了将两只装满水的木桶运送到厨房,她只能将上辈子吃奶的力气也一起使了出来。
偏偏那条暗道光线昏暗,隔数十步才有一盏烛灯,加上路窄难行,明明是装满水的两只木桶,可当她回到厨房时,两只木桶却将将剩下了半桶水。
厨房管事老婆子年逾五十,生的膀粗腰圆,叶凌漪好容易将木桶运送回来,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坐在灶洞前的老婆子就丢下了手里的鸡腿,擦擦油腻腻的嘴巴,拿起手边的马鞭过来了。
“死丫头!躲哪儿偷懒去了?让你打水竟去了生孩子的功夫?看我扒了你的皮送到太师面前!”
老婆子仿若训奴才的机器,一开口便不干不净地骂。
叶凌漪皱眉,心生不悦。
老婆子走近,往木桶里一瞅,也不见得多大怒火,倒是幸灾乐祸似的,手里马鞭抡过头顶,朝着她就落了下来。
这一世的叶凌漪眼疾手快,马鞭没机会近身便被她捉在了手里。
“哟?”
老婆子见小丫头浑身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一下来了兴趣:“刘姑子只说新来的死丫头来头不小,没成想竟是个泼皮!”
婆子毕竟力气大,马鞭尽力一拉,叶凌漪充满老茧的手掌登时就划开了一条深深的血沟。
火辣辣的疼痛直往脑仁钻。
叶凌漪不由皱紧眉头,手掌不受控制地颤抖。
老婆子居高临下地瞧她,那眼神就像在瞧一头待宰的羔羊。
叶凌漪抑制不住满腔愤怒,欲还手时,不想在水缸后看到了一个影子。
小姑娘瘦的只剩一层皮包骨,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躲在水缸后,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望着她和管事婆子,时不时又瞄一眼灶台上的半只鸡腿,很是渴望地猛咽了口唾沫。
管事婆子是个人精,稍感不对劲,正欲回头看就听见叶凌漪骂:“死肥婆子,跟谁耍狠?真当我吃素?大不了你与我一起到太师面前理论去。”
“什么?”
婆子眯眼,油腻脸上多了恨意:“你个有人生没人养的贱丫头,我看你是胆大包天还反了你!好,要理论是吧?那你便下阴曹地府去理论先吧!赫连府可不缺一个短命鬼!”
管事婆子用极其污秽不堪的言语报复她。
马鞭狠狠挥落,打在叶凌漪的身上火烧般灼痛难忍,叶凌漪也不躲,就那么倔强受着,望向水缸后,带着善意微微笑了。
水缸后的小姑娘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被发现了,大惊失色的将脑袋缩到水缸完全遮挡住的地方,又悄悄探出半个脑袋,看对面的叶凌漪没有要揭发她的意思,才瑟瑟缩缩地把手伸向灶台。
鸡腿得手,小姑娘一道鬼影似得消失在了水缸后面。
叶凌漪枯瘦的身体与小脸因此被马鞭抽开了花,纸片般薄弱的身躯稍一倾斜就失去意识栽倒在地,模模糊糊只听见婆子啐了一口说:“真是污秽,明早之前若让我发现两口缸未满的话,就等着被做成鱼食吧!”
叶凌漪觉得身体撕裂的疼,心里难免生出怨意。
恍恍惚惚睡了一觉,梦中有人从她眼前走过,蹲在她跟前,幽幽叹了口气说:“你肯为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受皮肉之苦,却不知是害了你自己。”
她的眼皮沉甸甸的,拼力睁开一线缝隙,只瞧见一片素色衣袍。
是谁?
这个问题一直盘绕在她的心头,随着沉沉而来的睡意被卷入了意识深处。
叶凌漪就这样在冰冷的地上一直睡到天色明亮。
赶着上工的厨子拎着空食盒走进厨房院子,却还没来得及走进来,就在门外失声尖叫起来,空食盒咣当落地。
叶凌漪从梦中惊醒,撑起半身坐起来,稍一动扯得全身一阵刺痛,低头一瞧才发现自己满身血迹经过一夜时间已经和衣服黏在了一起,她一动就扯开了血口子,新鲜血迹立马覆盖了红褐色血迹。
她朝外望去,那个尖叫的厨子也正好瞧见她。
四目相接,却是一人迷惑一人惊恐。
厨子大喊:“杀人了!”
叶凌漪勉强撑起身子,往外走。
厨子见状吓得拔腿就往外跑,边跑边大喊:“杀人了!”
“杀什么人?”
一大早歇斯底里,简直要吓死人了好吗。
叶凌漪扶扶晕乎乎的脑袋,头重脚轻地走到门前,倚门框往地上一瞧,顿时吓得脚后跟一绊,面色惨白地跌坐在地。
那仰面倒在厨房门口的,那死死瞪大双眼的,那嘴角流血张爪将胸口抓烂的,不正是昨晚拿着马鞭抽她桀骜不驯的厨房管事婆子吗?
她怎么死在这了?
第一次离死人这么近,叶凌漪觉得胸口发窒,不由加重了呼吸。
管事婆子的死状极其恐怖,一双死死瞪大的眼睛已经蒙了灰,嘴角血迹干涸成了紫色,看样子是一瞬间毒发身亡的,死亡的时间还不短。
厨房院口拥进来一大帮穿着黑色衣服的侍卫,刚才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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