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里自然不会放弃这大好的赚钱机会,纷纷开出相应的赔数,诸如中举的总人数,最高名次是什么,今科谁会中举等应有尽有,但更受欢迎的,还是预测何志远是否会中举。
这个盘口一经推出,便火爆到了天上去。除了惯常的赌客外,平素不好这口的人们也加入进来,凑个热闹,再不讳言个“赌”字了,仿佛因为跟科举沾了边,也变成桩雅事一般。
赌场里一看这么多人参与这个赌局,又推出一个赌局。那就是本州知州的公子梁月松是否会中举。虽说梁月松在陕西参加乡试,但梁月松在莒州的名声和影响力也非常大,尤其是他的才学现在远远大于何志远,
所以这个盘口一出,大多数人都押梁月松会中举,赌场老板一看,如果梁月松真的中举,老板不是要赔死,所以马上收盘,改成梁月松是否会中得陕西今科的解元。这样一改动,押中解元的与不中的就大体相当了。
随着放榜的日子越来越近,民间的热闹程度也越来越高,但州衙内却与往常一样,没有丝毫要大肆庆贺的样子。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莒州已本就文脉不昌,今科有没有中举的谁也说不准,如果还没放榜就开始张灯结彩,摆出一副喜庆的样子,如果没有人中举,梁文盛的面子往哪里放?
不过,在他的心里已经笃定何志远今科能中举,因为去年皇上就曾说过明年文华殿相见的话,这既是鼓励又是暗示。省府内那些官油子们怎么会揣摩不透皇上的心思,所以肯定会为何志远中举大开方便之门,如此以来中举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但在没有出结果之前,他决不会提前准备,以免落人口舌,但他还是暗地里准备一番,把该买的东西全都买齐。
九月初一是省城贡院放榜的日子,但消息不会这么快传到莒州,城内各大赌场头天晚上就停止下注,可是城内的热烈气氛丝毫没有因为停止下注而受影响。每天都有大批闲散无事之人,堆在北城门楼一带,想要最先看见报喜的队伍,也好跟去蹭吃蹭喝,讨些彩头。
实际上,最先得到消息的还是官府,九月初二这天下午,梁文盛派去青州府打听消息的来报,报喜的队伍已经到了青州,今年莒州有人中举,但是谁中举现在还不得而知,后天早上就到莒州。听到这个消息,梁文盛也分外高兴,他连忙命令衙役扎彩棚、备鞭炮,只等报喜队伍一到便大肆庆贺一番。之后,他让人通知何绍云家,请他们做好接喜报的准备。因为在他看来,只要莒州有一人中举,就一定会是何志远。
陈氏与月季接到衙役的通知后,高兴的合不拢嘴,仿佛何志远已经中举一般,陈氏对何绍云说道“咱们准备一下吧,省得到时手忙脚乱,招待不周。”
何绍云却黑着脸说道“还没有准信就准备,不怕丧门着吗?”
其实要论紧张,他比这个府里任何人都紧张,从八月初一开始斋戒,到现在整整一个月,最近几天更是吃不下饭,且情绪焦躁易怒,人都显得瘦了一圈。
“不准备,那换身新衣服总可以吧?”看着何绍云不高兴的样子,陈氏陪着小心问道。
“妇道人家懂什么!这身衣服是志远中秀才时我穿的,真正的吉服!”何绍云迷信到了极点,甚至连月季想出门看看都不许。
九月初三一大早,何志远的几个徒弟王之学、任国成、严纪海、李志刚、万福来等都来到了位于城内的何府。何绍云看到他几个,气不打一处来,又黑着脸说道“你们来做什么?都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王之学作大徒弟首先说道“师祖莫生气,我们听说明天报喜的就来了,这不是提前来给师祖贺喜么。”
“贺什么喜!还没个准信,你们就兴师动众的来了,要是没中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陈氏听到这话立马不愿意了,对着何绍去骂道“你个乌鸦嘴,大清早的怎么就不会说句好听的!我告诉你志远要是不中,就是你这个乌鸦嘴说的!”
站在后面的严纪海暗自发笑,心道师祖和师奶两个半斤对八两,一对乌鸦嘴!
何绍云被陈氏一顿数落,气势立即矮了半截,语气缓和的对王之学他们说“既然来了,就住下吧,不过你们都不能上街,一切等有确信再说!”
几位徒孙唯唯诺诺的答应着,可是大家的心里都想着明天去看看报喜的盛况。
到了初三这天,从上午开始,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没有断过,不时还传来鞭炮声和锣鼓声,欢庆的人群从街上过去了一拔又一拔。王之学和月季攀在梯子上,看着外面热热闹闹如同过年一样的人群,月季终于按耐不住道“这都过午了怎么还不来报喜的,急死人了!”
王之学白了她一眼道“从青州城到这里好几百里路,队伍那有那么快到来!”
月季冷哼一声反驳道“你懂啥!报喜的队伍昨天就从青州出发了,晚上在沂水住一晚,今天一早往这里赶,按说现在也该到了。”
王之学听到月季如此说,也说道“沂水离这里也就五六十里路,算算时间也该来了,不会今年莒州没有中举的吧?”
“呸呸呸,你胡说八道什么?前天下午梁大人派人来通知了,莒州今科有中举的,梁大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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