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后知后觉的心疼起了顾寒时道:“妈咪,爹地这么忙,会不会忙到没有时间吃饭呀?会很累吗?”
“乖,你爹地会照顾好自己的,”温凉表情并没有过多的变化,淡淡的,不起波澜。
顾寒时之所以忙碌的原因,她最是清楚,多余的情绪,她不需要。
已经是到了收网的时候,多年的经营和谋划,不能一夕落了空,这本就是她回来的目的,林清微因此,放弃了什么她最清楚,那么多的人,为了最后的结果,付出了那么多,开弓没有回头箭,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她没有退路,也不敢想退路。
也不是没有过诸多犹豫的时候,也不是在顾寒时的种种珍视里全然没有一丝的感觉,不过在更多的时候,温凉觉得顾寒时做那么多,用一个字,都可以解释的清清楚楚。
那个字便是:偿。
温凉始终相信,那么多不堪回首的过往,不仅仅是折磨的她温凉过不好这一生;怕是午夜梦回,顾寒时也不敢直视自己造下的孽。
无论是对温凉的弃之不顾,还是对他们之间那个孩子铁石心肠的见死不救。
如今,顾寒时所做的一切,他难道可以坦荡的说,这其中都是真心实意,而不是被过去折磨的心中不安,所做出的一种补偿。
“妈咪,妈咪……”顾景年皱着张小脸,边唤温凉,边拉着温凉的手摇晃了几下,看到温凉在他的动作中,终于回神看他,他担心道:“妈咪,你怎么了?在想什么,都不理我。”
温凉笑颜复杂,瞧上去有一种难言的苦涩,她摸了摸顾景年的头,没说自己想了些什么,调转了话头道:“阿年,乖,妈咪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一下,你去找梅姨,让她陪你玩一会儿。”
“梅姨在忙呀。”顾景年苦着张脸,表情霎时变的有些委屈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放到了温凉手心里,紧紧的抓住温凉的手,轻声道:“妈咪,是不是阿年话太多,惹妈咪心烦了,所以妈咪不想再和阿年呆在一起了。对不起,但妈咪,你不要赶我了,我乖乖的,不说话了。”
没有安全感,格外敏感,是顾景年长年累月生活在没有母亲的环境里,积累下来的习性。
对于温凉,他没有一点绝对的自信,相信温凉会和顾寒时一般,永远也不会丢下他。因此,顾景年对温凉,总是有种格外小心的仔细和讨好,深怕不知什么时候,温凉就会抛下他。
看着顾景年这般样子,温凉的心顿时被自责懊悔和心疼卷席,她下意识想开口抚慰顾景年的不安全感,想蹲下身来抱一抱小孩,想承诺一些让小孩安心下来的话。
可惜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留给顾景年地只是一句她真的累了,需要休息,便不顾小孩晶亮的眼睛瞬间变得暗淡,盈起蒙蒙水汽,强忍委屈的呢喃呼唤。
不太温柔地挣开顾景年的手,温凉转身上楼。
身后,缓缓传来顾景年先是压抑,然后到奔溃的哭声。
梅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跑出来,手上还是匆忙洗手留下的未干的水渍,她将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干,蹲到顾景年的身前,着急又心疼不已问:“小少爷,怎么哭了,乖,发生什么事了,不哭了,告诉梅姨好不好。”
安慰着顾景年的空隙,梅姨转头看向了二楼的方向,心中带着犹疑的探究。
恰巧看到停在二楼走道栏杆处的温凉,她往下看了一会,才转身接着走了,身影消失在走道深处,被墙体遮去。
梅姨这下心里更没底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更是不懂,方才还好好的母子,为何突然间,变成了这样。
顾景年自然也看到了刚才发生在二楼的一幕,温凉任凭他哭泣落泪,决然离去的身影刻进了他的脑海,汹涌的伤心淹没了所有,只剩下切实的悲伤。
往下顾景年哭的越发凶了,无论梅姨怎么安慰,几乎磨破了嘴皮子,顾景年都没有一点平息下来的意思。
只是一个劲的哭,嘴里叫着温凉,其余的什么都不说。
梅姨心中又急又心疼,安抚顾景年期间,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找温凉来,安抚顾景年的情绪。
但活了大半辈子,虽不能说什么都能看明白,总归也是有了些玲珑的心思。从刚才温凉的反应中,梅姨看的出来,温凉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不会理会。
“小少爷,你先别哭了,瞧瞧眼睛都哭肿了,夫人看到该会心疼了。有什么事情,小少爷也需平静下来才能解决呀。”梅姨苦口婆心,擦着顾景年脸上的泪,眼角也湿了。
顾景年已哭的全身都抽抽搭搭起来,眼泪鼻涕落下,狼狈又无助,听到梅姨提到温凉,他哭声低了下来,稍稍平静,抽泣着说:“梅姨,妈咪真的会心疼我吗?”
声子都哭哑了,问句中是极其不安和极其不确定的情绪。
梅姨见顾景年有平息之意,赶紧道:“当然会心疼了,小少爷,你是夫人捧在手心的宝贝,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虽说温凉这一次对顾景年的态度有些奇怪,她也知道温凉是顾景年的继母,不是亲生的情分。可在顾家工作了这么些日子,温凉对顾景年视如己出,所有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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