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李小月没什么事情,若是真的出事了,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往日里毛毛躁躁看起来很不靠谱的男孩子该怎么办才好。
走出办公大楼,夜深凉气重,c市的冬,总是冷得让她瑟缩。
加州的阳光,总是能够多少熨帖了她的心。
她一眼便看见停在院子里的黑色宾利,那是顾寒时出行的标配,那个牌照,如此的炫目。
夜色里,顾寒时微微靠在车门边上,身上披着半长的黑色呢子大衣,指间有明明灭灭的白烟,高大挺拔的男人安静地站在寒冷的夜里,苍茫灯影尽头,他似乎褪去了满身的凌厉,那个叱咤风云的商界巨子,看起来如此寂寥温和。
站在那里,抬手抽烟弹开烟灰,每一个动作,都如此优雅妥帖。
模模糊糊的夜色光晕里,那人万分美好。
温凉一时看得有些呆了,总觉得这般宁静美好的画面,她介入进去,便成了多余了。
其实,褪去棱角的顾寒时,浑身上下,都是吸引人的男性魅力,融入骨髓的贵气优雅,让人心砰然。
顾寒时抬起头来恰好看见她站在门前的路灯下,橘黄色的灯光浅浅地落在她的发上,她的面容看起来,格外柔和。
他握着烟的手微微颤了一下,温凉给他的感觉,如此陌生。
但是骨子里,她又如此熟悉,融入骨血的熟悉。
男人把烟蒂掐灭,然后迈开脚步朝着她走来,顺手拿下披在自己身上的呢子大衣往她的身上披了上去,很自然地揽着她的肩膀,只说了一句:“回去吧。”
如此简单的三个字,却莫名让温凉有些心里发晕。
好像他们有一个家,不管多晚,他都在这里等着她,然后带着她回家。
这样的感动,是来自于一种长久以来漂泊的孤独,忽然产生的归属感。
她难以说出此刻的心情,以及对顾寒时的复杂心思。
直到坐到车子里,温凉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和顾寒时说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把顾寒时留在她的家里了。
再继续这样下去,会让她觉得危险。
刚想要开口说话,那边顾寒时却悠悠说了一句:“明天我要出差,阿年想要来你这里住几天。”
这意思,是想要把他的儿子托付给她了?
温凉一下子就把要让顾寒时离开她家的话给咽了回去,眼下似乎更重要的是让他不要把他的儿子送去她家更重要。
“我这边有案子要处理,没什么时间。”温凉觉得这话有些生硬,又说道:“顾少爷有那么多佣人侍候着,总比去我那好。”
说完这么客气的话之后温凉就开始后悔了。
其实她应该坚决拒绝的,毕竟,她没义务照顾他的儿子啊!
顾寒时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说,慢悠悠地反驳:“可是他喜欢你带他。”
“额。”
温凉无语,琢磨了一下才说:“顾先生,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这一对父子,已经完全扰乱了她的生活秩序了。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我知道。”
顾寒时回答得很是理所当然,偏了头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你的生活,就是我们的生活。”
这一下子,温凉彻底被他这句话给说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她自问自己一向都没有在口齿上吃过什么亏的,但是在顾寒时的跟前,她总觉得,自己多做反驳辩解,都是一种错误。
这个男人,总是镇定自若得让她自然而然产生这样不应该的错觉。
他说得太自然,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已经是他的人。
这种认知,让她惶恐。
车子徐徐向前,她在心中演练了好几遍之后,才斟酌出了这一番话:“顾先生,虽然你说我们以前认识,但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想记得,能不能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
顾寒时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薄唇抿紧,没有说话。
车窗被他微微摇了下来,这么冷的天,有冷空气从外面灌了进来,她穿着他的外套不觉得冷,他的身上只有薄薄的衬衣,看起来应该是冷的吧。
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温凉永远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平静无波的夜晚,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寒时平静的表情之下藏了多少的心绪翻涌。
多年残酷的商场尔虞我诈,他已经习惯平静无波。
心中再多的波澜,也无关痛痒。
往事最是折磨人,他把过往仔仔细细翻了又翻,既望着她能记起往日的恩爱情深,又怕她记起那些残忍折磨。
怕她心痛,索性便自己心痛了。
车窗再度被他摇上,温凉只听得顾寒时依旧平平淡淡地回了一句:“不能。”
语气冷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温凉被噎了一下,觉得这个男人好生霸道不讲理,男女之事,明明就是两厢情愿的,她既然不愿,他又何必这样苦苦纠缠?
但是这些道理,顾寒时不会不懂得。
他既然铁了心要这般,她似乎连拒绝,都变得矫情和多余。
心中难免叹气。
和往常一样,车子停下来,顾寒时率先上楼,他走在前头,低矮逼仄的楼梯道里一盏盏昏黄的灯火逐步亮起,把他高大的背影拉长,把她笼罩在了他的影子里。
她便跟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那一刻,她总是恍恍惚惚由一个错觉,感觉自己这一辈子,都再也走不出顾寒时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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