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将这些默默记在了心里,而后又问了几个不是那么重要的问题。
而这时,顾怀瑾已经带着衙军来到了灞河的河道内,他先前已经去过了涝河、浐河和潏河,都没有什么发现。
而在这条河道里……顾怀瑾盯着河边的夕雾花丛出了神,浅紫色的花瓣在风中摇曳,他摘下一片碾碎在手心,花汁溢了出来,颜色倒是比方才要浓上些许。
他看了眼河道旁的屋子,住户倒是不少,于是对身后的衙军道:“将那些百姓都单独提出来审问,从前日的戌时到亥时,若有人看到过柳芸,并且能提供出线索的,重重有赏。”
衙军拿着手里的画像,领命而去。
正午的太阳实在是太毒,顾怀瑾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心下不由感叹。幸亏当时没有让望舒来这里排查,不然她一个女孩子家,怕是要热得哀嚎了,不仅如此,她还得在心里咒骂自己千百回。
想到此处,顾怀瑾不禁勾起了唇角。
子叙见他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继续在河边搜寻,便问道:“殿下,如果这里还没有线索怎么办?”
“那就继续找。有人的地方就有嘴,有嘴的地方就有真相。我就不信还找不到凶手了。”
顾怀瑾从地上挖了一些湿土,用衣袍将它们裹了起来,随身带着。
派去的衙军走到顾怀瑾身边回话,他听了,面色微沉。
望舒刚刚审完,顾怀瑾便回来了。
她问他可有什么新的发现,他却说:“此案不能再私审了,把孔青云一起叫上,让官府提审。”
“为何?”
顾怀瑾看了她一眼,面色凝重,“因为这件事,与孔维桢有关。”
之后便是官府升堂,顾怀瑾提审,孔青云旁听。和官茶案十分相似,如今却是主审和旁听的位置调换。
然而刚升堂,便有衙军匆匆闯入,递上了一份供词。
顾怀瑾一看,却是叶云旗的认罪书。
他立刻皱起了眉,“将他给我带上来,我要亲自审问。”
若不是之前见过叶云旗,他那么肯定的说自己是无辜的,他可能还真要被这张纸糊弄过去了。
“这……叶公子恐怕无法过来,受过刑讯之后,他便晕过去了。”
顾怀瑾立刻拍案站起,“是谁让你们动刑的!”
那衙军自知犯了错,垂头道:“是孔大人。”
他顿时便明白了,怕是孔青云早已得到了消息,此案与他那宝贝儿子有关,于是心生惧意,这才想到用刑逼供来了结此案。
顾怀瑾冷笑一声,瞪向孔青云,“陛下让本王亲审此案,孔大人这么做,是要打陛下的脸吗?”
“臣不敢,臣只是想为殿下分担。陛下虽然让殿下主审,却没有明确让臣退出。”
面对他的怒火,孔青云却是泰然自若,他做下决定时便已料到了后果。
顾怀瑾见他这般从容,硬是克制住自己的怒火,重新坐了下来。
如今针锋相对绝不是上策,他必须要先审完此案。
“本王还有新的线索要审,这份供词就先搁置着,等叶云旗醒了,本王会亲自审他。”
他拍下惊堂木,唤人带上了灞河附近的民众。
两个妇人从未入过官府,边走边望,最后有些忐忑的跪了下来。
“你们不必害怕,把之前说的那番话在复述一遍即可。”
第一个民妇颤巍巍的道:“前日戌时,我去河边舀水,看到一男一女站在河边说话,那男人七尺高,身材宽硕,而那女人大概只有五尺高,颇为娇小,因为天黑,他们又离我有些距离,草民便没有看清他们的容貌。”
另一个民妇在她之后开口,“我是亥时的时候,在家里听到了河边的动静,似乎是男女之间发生了争吵,女人说什么‘子若,我不能这么做……’然后那男人似乎很生气,我记不清男人说了些什么,不过那人的声音很是沙哑。我想着是夫妻吵架,便没有太过在意。”
第一个民妇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对对,那男人说话的声音的确很沙哑。”
顾怀瑾笑着望向孔青云,“孔大人,据我所知,‘子若’便是孔二公子的小字吧,令公子小时候吃饭时烫伤了喉咙,之后说话的声音便不再洪亮。”
孔青云不急不缓的道:“这世上叫‘子若’的人何其多,刚巧叫‘子若’又声音沙哑的人怕是也不少。”
很明显,他是打死也不愿承认了。
顾怀瑾微微挑眉,“可是孔维桢曾在‘绾情楼’和叶云旗发生过争执。”
“哦?我竟不知,只听维桢说过,他极为欣赏叶家公子,更是有意结交。偶尔争吵倒也没什么,便是亲兄弟之间也有拌嘴的时候。”
顾怀瑾笑而不语,挥了挥手,便有衙军将孔维桢绑了进来。
那孔维桢不断挣扎着,“你们敢这么对小爷,小爷回去便让人杀了你们!”
他一眼便看到了孔青云,哀嚎道:“父亲,你快看看你的手下都在做些什么!”
然而换来的确实孔青云的一声呵斥,“混账东西,也不看看你在哪里?还不快跪下!”
孔维桢这才看到坐在主位的顾怀瑾,吓得立刻跪了下来,也没了声音。
顾怀瑾问那两个妇人,“你们看看,眼前这人的身材与声音,是否和你们那日所见所闻相同?”
第二个妇人十分肯定,“声音倒是一模一样。”
第一个妇人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的身材,最终也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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