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这话可就说的就不对了,刚刚在外头的时候,你也不是任由关奕朗对我动手动脚,我瞧你好像眉头都没皱一下,转身便让阿德扶你进了屋。”洛雪沉立即换了脸色,忍不住埋怨道。
关黔南一听这话,彻底乐了,“我这不过是为你门二人创造机会,好让你捉弄他,这也不对么?”
“你这人......”洛雪沉思虑了半天也没想出用什么词来形容,一句完整的话就被她硬生生掰成了两截。
最后还是关黔南补了一句:“我这人向来识趣,也会看人眼色,这般不好么?”
洛雪沉听他这意思,是还想跟自个儿杠下去,干脆噤了声,不入他的圈套。
果不其然,等她静默了下来,关黔南还朝着她投去了探究的眼神,似是十分讶异,“以往你不是嘴尖舌利的很么?今个儿舌头让猫儿叼去了?”
洛雪沉没好气地哼了声,迅速取了一块糕点将其塞到了关黔南的嘴里,“六爷不是想吃糕点么?那就别说话了,安心吃罢。”
对于她的肆意妄为,关黔南丝毫没有冷脸,反倒是笑着地打量着她。
这丫头同自己待久了,恐怕早就忘记害怕两个字儿怎么写了。
洛雪沉见他目光仍旧围着自己转,哼着白了他一眼,转身端着药碗出了屋。
正院内
由于文枝不小心滑了一跤,导致滑胎,一屋子的丫鬟仆人全都被老夫人叫到院子里好生数落了一阵。
里屋的文枝还在嘤嘤地哭着,一旁的白胡子老大夫正在给她把脉,老夫人数落完丫头仆人之后,听产婆说流了个成型的男胎,差点没背过气去。
如若这孩子生下来,可就是她的第一个重孙儿,关家本就男丁稀薄,可偏偏还出了这档子事儿,着实让人扼腕叹息。
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进了屋子,瞧了瞧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文枝,不禁叹气道:“你也是,怎么不好生照看着自个儿的身子?明明有了身孕,还冲进冲出不看脚下的路!”
文枝本就因为滑胎一事儿郁结于心,被老夫人说道了几句后,立即掩面哭泣起来,“老夫人又怎知奴婢心中的苦,四爷的心早就被东苑那位勾走了,我不过是和她说了几句话,四爷知晓了之后,便回来好生数落了我一番。也不知道那六夫人使了什么样的媚功,竟然勾地四爷连魂儿都丢了。”
虽然文枝说的都是实话,但老夫人却十分不待见。再怎么说她也不过是个通房丫头,还没资格对自个儿的孙儿说三道四。
“文枝,你越矩了。四哥儿再怎样也不是你该说的,待会儿等他回来了,我自然会好生说说他。你也要养好身子,争取再为我怀个重孙儿。”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看似亲昵,但文枝能听出她语气中的疏离。
这关奕朗要什么女人没有,他们又怎么会只指望自己一个人呢?这般想着,委屈如潮水般再次泛上了她的心头,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晓了。
“祖母。”关奕朗听了小厮来报,原本不打算回来探看,但是听说老夫人过来,也就不得不回来了。
听到关奕朗的声音,文枝顿时提起了精神,低声唤了句四爷。原以为他还会因为此事有些内疚,安抚自己一番,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关奕朗竟然连正眼都没瞧她,上前便往老夫人跟前凑。
老夫人心中虽有怨气,但也还是疼爱他的,见文枝在场,她也不得不说道一番,“你这孩子怎么这般鲁莽,文枝怀的可是咱们关家的第一个嫡孙,本想着她生了孩子就抬她做妾,可没想到出了这等的事情。你做爹的也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往后若还是这样马马虎虎,可该怎么办唷。”
关奕朗本就对这文枝不上心,更别说她腹中的孩子了。这些年,他一直当文枝是个宣泄.yù_wàng的出口,根本就没动过半分心思,所以自然也是抱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祖母,这件事儿我知道了。明个儿让刘权去置办些补品和好吃的好玩的回来便是,既然过去的事儿那就不要再提了,何必让大家都不开心呢?我想着这孩子恐怕也是个没福气的,那就任由他去了罢。”
此言一出,文枝眼眶里的泪便双双落了下来,但也不好再过多说什么,只得打破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老夫人见状,微微叹了口气。
她原想就着洛雪沉的事儿,同关奕朗好好说一番,可又实在疼爱他的紧,说的话浅浅淡淡,犹如隔靴搔痒,对他来说根本没起什么作用。
关奕朗此时还做着能娶洛雪沉进自个儿后院的美梦,觉得只要她来,往后要多少孩子就能生多好,不必拘泥这一个。
“祖母不必忧心,您定然能够抱上重孙儿的,往后关家的男丁只会越来越繁盛。”
见他这般笃定,老夫人倒也不好在说什么。于是就宽慰了文枝几句,便带着一行人回了院子歇息。
月落玉盘,光波泛泛,一圈一圈的皎洁月光倾洒在大地,似是给它披上了一袭银色的纱衣。
夏季的夜晚总是虫鸣不断,凉风习习,偶尔还伴有雀鸟的叽叽喳喳声,洛雪沉不禁想起一首诗: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似乎就是这种意境了罢。
她借着这等的好月色,便让安晴端了些糕点和水果放置院中,自顾自地赏起了月来。
微风吹过,院中的荷花香气扑鼻而来,随风夹杂着的还有关黔南低沉的嗓音,“你倒是悠闲,也不知道叫我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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