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卫所也就是表面看起来光滑,真正需要作战的时候,百年余留下来的积弊便暴露出来了。
既然出现了问题,那也没有理由放任不管。
若是朝廷放任的话,只能导致那些积弊以更大更快的速度破裂开来。
他真的不想这样啊,这不是事情不知不觉中发展成了这种局面。
对朱厚照的问题,谢至扯起一道笑容,笑嘻嘻的道:“臣为了大明,即便得罪天下人又何妨?”
话虽这么说,但若真把天下人给得罪了,即便是为了朝廷,估计也很快会被朝廷杀了的。
幸好,谢至得罪的是权贵,在普通庶民之中还是很有好评的。
很快,谢至便带着一干人马赶去了薛庄的张六家。
整个云中,谢至也就只有张六最熟悉了,既想吃顿好饭,又不愿太过招摇,也就只有张六这里最为合适了。
弘治皇帝既然没带着仪仗过来,那便就是要以为微服私访的身份瞧瞧云中的。
既是如此,那也只有在乡间合适,真正与百姓真正打到一块,也才能真正了解到他们的所思所想。
若是带着仪仗过去,就是把云中的百姓全招过来,也很难探听到实情的。
到了张六家中的时候,谢至率先下马去搀扶起了弘治皇帝,道:“陛下,就是这里了。”
上次弘治皇帝来云中的时候,到的也就是云中。
弘治皇帝下了马车,四处张望了几眼,问道:“这里的房子与上次朕见到的不一样了吧?”
不一样那是肯定的,以前大多都是茅草屋,那种屋子一到下雨刮风,不是漏雨,就是被风刮走。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就与那情景一样的。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谢至刚到云中便着手为这样的屋子进行加固,后来在有了水泥的时候,干脆全部都用上了水泥。
对外售卖一袋水泥是五两银子,而像张六这般建造三间大瓦房也不过才五两银子了。
五两银子对这些百姓来讲虽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却也不需他们马上出钱,先由县衙垫付,他们每月以自己能力交还一些,一直到交清为止。
当然,县衙也会不间断核查他们各自实力,以防止有人在有了银子不做奉还。
谢至在张六门前,搀扶下弘治皇帝之后,便又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他爹的那辆马车之前,扶着他老爹,道:“爹,儿子扶你下来。”
谢迁瞅了谢至一眼,冷哼一声,虽没做言语,看起来也是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却也还是搭在他的胳膊上跳下了马车。
毕竟跪了那么长时间,腿脚自是有些不太舒服了,在跳下马车的时候还险些摔倒,幸好谢至考虑到了这一情况,并非只是浅浅的抓着,抓的也严实。
谢迁踉跄了一下,终究还是站稳当了。
在搀扶下谢迁之后,又朝着刘健和李东阳,道:“二位世伯,某来扶你们。”
刘健和李东阳在谢迁面前对谢至多有抱怨,当着谢至的面却也恢复了往常那般笑容可掬的样子。
刘健笑呵呵的问道:“怎选了这里吃饭?”
这个问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回道:“某刚到这里了解云中情况的时候,便结识了张家父子,是他们与某说了马家在云中的恶劣行径的,之后某有他们作供证,才最终扳倒马家,肃清了云中的一大毒瘤,张家父子憨厚老实,之后也常有交集。”
洋洋洒洒了说了一大堆,谢至却是在最后补充道:“其实说来,某在云中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知县,也就认识了张家父子,突然再来云中,想要找个不惹人注目吃饭的地方也就剩下了这里了。”
前面那段话等于是废话,后面的那段才是重中之重。
不过却也证明,谢至在云中任知县的这几月时间,也是廉洁的。
若是廉洁不够的话,那结识的哪会只有区区张家父子。
正说话的功夫,其他马车上的朝臣便在锦衣卫校尉的帮扶之下,都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在张家门前便有一条笔直的水泥路。
在土路之上走多了,偶尔站在水泥地面上,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就在朝臣在水泥地上走来走去,感受着水泥路面的光滑之际,从屋子当中走出了一老头。
这老头正是张六。
张六瞧见门外的谢至,三步并作两步的便跑了出来,朝着谢至行礼。
这里谢至年轻,官职也不是最高的。
张六朝他行礼,他并未接受,拒绝道:“张老伯不必如此,某又不是以为知县的身份过来的,有几个商贾想要到云中的作坊瞧瞧,某正好有时间,便带他们过来了,只是麻烦张老伯还要费辛苦准备一下了。”
谢至也并非只是嘴上客套,说着便拿了银子,直接递到了张六手中,道:“张老伯日子好不容易才好过了一些,也不能让张老伯破费,这银子,张老伯你拿着,就当作是今日的饭菜银子了。”
谢至自己一人的时候都不喜欢白吃白拿,更别说现在还当着弘治皇帝以及那么多朝臣的面了。
现在不少朝臣估计有不少人看不惯他,丁点小错误估计就得被放大,他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张六自是不肯接受,谢至也不是搞那套虚假的,直接拉过手,道:“收着吧,若不收,某下次也不好来了,张老伯,辛苦些多准备些酒菜,听说你村中有台大戏,不要耽误了看戏。”
这台大戏就是谢至专门为弘治皇帝准备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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