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之战结束之后,已到了秋季。
这一个春秋,四国损失惨重,但大昌王朝同样是备受打击,作为主战场的南境,宛丘城下尸横遍野,剩下的两万镇南军已是仅有数千人。
秋季为算账的季节,林平归明确表示镇南军不能造反,却也并没有阻止余明的想法。
言外之意便是,镇南军不能造反,你率领的那支蛹军可以,那仿佛从来都是一支为了造反而生的军队,从祖龙皇帝创建以来,赋予他们的使命似乎便是如此。
余明手握天子之剑,领着那支军队越过四方城,其母望着自己的儿子,忙问要去何处。
这位少年的回答如多年前的一样,去造反,砍狗皇帝。
站在余明身旁的,为当初的丞相之子李深,而在这二人身后的,为和安郡监御史,王招军。
但在这支军队的最后方,阳关入口处,许长安方才携着那杆铁枪姗姗来迟。
真到了可以算账的时候,许长安反而提不起任何兴致来了,这也正是他将那把黑剑交给余明的原因。
来到宛丘城,归还那杆铁枪,林平归告诉他军队已经向都城进发,许长安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想要参加的兴趣。
林婴来到许长安面前,几番犹豫之后,终于鼓起勇气想要说些什么。
许长安见状赶忙开口,戏说虽然自己fēng_liú倜傥且境界高深,这一行还手刃了那位楚国第一剑客,但是你好像也不错,依我看,咱们俩就这么凑合着过算了。
林婴忍受不了这小子自恋轻佻的模样,羞恼的说了句滚。
许长安大松了口气,真的滚了,林婴却又开始后悔起来。
我并非...真的是让你滚。
在林平归的默许下林婴驾马追赶,问其说的话可否算数。
许长安搪塞糊弄,言起自己当初说要拿回那杆枪,这不已经送回来了,而后告别离去。
回到都城,局势已然变化,由于灵学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城守卫面对造反毫无抵抗之力,许长安对于这些事情同样是不闻不问,只身回到灵学院,才知道杨贺九并未回来。
而院长大人前些日子便已经是外出寻找,去了上武城,知道杨贺九还活着,但是人在哪里,剑圣大人亦是不清楚。
那一战,杨贺九断了一只左手。
而计东里却是伤及筋脉,破损的筋脉只容许他这一生再出三剑,不过于计东里而言,能不能出剑已经是无所谓了,因为在这之前,他见过两把剑,很满足。
手中那把黑剑则是赠予有缘人,人废了,剑不能跟着自己一同废。
余明持黑剑来到灵学院,想拥立许长安做这位皇帝,许长安选择了拒绝,曾几何时他觉着那位皇帝当的很有意思,他当时也的确很感兴趣,不过当他知道自家老子的事情后,只觉那些东西太过污秽。
皇帝该由谁当,成了他们造反之后最大的问题,余明归还那把黑剑,与李深一同双人双马再次回到南境镇守国门。
对于都城这一团乱的局势,同样是不理不问,似乎是在说,这个皇帝,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都城陷入内乱,国不可一日无君,在这等局势下许长安从大街上随意抓了一个民夫,将其扔到那个位置上。
虽然此举太过荒唐,不过事实证明,这个国家的运气一向是很好,新帝即位,战后的国家治理的有条不紊。
民夫出身,真正在这个国家生活过的人,才知道这个国家最需要什么。
据许长安的回忆,那个民夫似乎是姓嬴。
院长大人多日未归,许长安想不到杨贺九究竟去了哪里,才能让神游境的强者都无处追寻。
而安陈携着计东里的那把黑剑,来到都城,入了灵学院,这是真正喜欢他的东西,他愿意为喜欢自己的东西而战。
由于院长大人不在,因此居安暂且代师收徒,与其以师兄弟相称,这个曾经与许长安互相谁也不服谁的男子在十年后理所当然的成了许长安的小师叔。
与当皇帝不一样,这个小师叔那是真的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许长安来到那座红楼,与华容谈笑故作轻松,但华容并未与他相互隐瞒,听说剑圣大人是这世上最强之人。
许长安微微一愣,而后随意问道听谁说的。
月神大人所说,很多人都知道。
华容起身依栏,掩面轻垂,他是不是回不来了。
许长安说,他会回来的。
华容喜笑颜开,而后微微点头,这么些年,她早已忘了当初的相遇,救命之恩对她已经不再重要,可那个人却是离的很远,不知能否再回。
在长安城内,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身影有些萧条,他现在已经能慢慢走稳,但是他那只有一根食指的只手却是很难帮到他太多。
来到一个馒头铺子前,袖口下滑,滑出一枚金饼,开口要了一个馒头,用食指戳进里面,而后转身离去。
左臂已断,右手只有那一根食指,他身上有钱,但如何把钱拿出来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这是他多天以来琢磨出的方法。
他边走边沉默的吃着那根食指上的馒头,距离那场战斗已有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以来他一直在向东走。
他知道神游境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只有先看到,才能去到。
而长安城,不管是谁,只有先来了才能看到,所以在这座城里,老师找不到他。
当初重伤他想留在四方城,为的是防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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