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阳城内,一身形从丞相府内阔步走出。
如今虽然是太平时期,可在这座城内处处皆是不太平。
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却落得个谨慎小心再谨慎的地步。
出了自家门,便等于是步入了他人视野之内,在这种时候什么掩饰伪装那皆是毫无用处。
可说起来有些让人无奈的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并不等于是多了半分隐私。
他知道在自家伙房里一个干了十年之久的厨子早已被他人收买,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他哪怕是对面眼神稍稍有了变化,动作微微谨慎那么一点,他都能看出些端倪。
被收买的人若非是经过长时间的培养和锻炼,通常会开始变的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他人,小心谨慎怕出稍微一点差错,这些都是人最基本的反应,突然变的谨慎的人心里藏着的东西才更加见不得人。
而李思这个人一直都是谨慎,他能看出这些不是因为发现对方在暗中观察自己,只是自己近些日自己饭菜中的红烧肉大小开始变的一致,而自己在这之前并没有提过这些事情。
这些细微的差别看起来无足轻重,但在这位丞相大人眼中都是反常。他并没有去求证,也没有找对方攀谈,更没有将其逐出丞相府,对此视而不见。
因为哪怕是平日里,他说出口的话都是能说出口的,做出来的事也都是为人臣子可以去做的。
既是收买那自然是给了什么东西,或者是许了什么地位。
贵为丞相大人的李思明白,他人能给的,自己一样给的了,哪怕是面对那位皇帝陛下。
不过这也只是白费力气而已,明里暗里在这丞相府周围又有多少耳目?数不清的。
自己早上吃了什么菜,喝的什么粥,粥里放了几颗桂圆,桂圆去子或者未曾去,甚至是红烧肉切成半寸小块或是一寸大块,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
而自己出府的动作,想必不久后便会传到他人耳中。
不过这些于他而言皆是无所谓,自己谨言慎行,为官三十多年来,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作出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法能被他人来利用撼动自己的地位。
丞相大人是何人?位高权重之人,心里边多藏点话总是会少上许多麻烦。
相比于他国的丞相大人年老垂暮,李思不过中年而已,这就代表着他比其他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
努力在很多时候,在很多人面前都会变的不值一提,而他如今的地位却证明了他的努力是有用的。
可直到现在他却发现相比于自己的努力,有些事情则是毫无办法。
他思考事情的时候较为全面,通常会想的很多,做起事来亦是滴水不漏,这不是李思这个人专有的,而是丞相这个职位必须所具备的。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百官之首,作为能威胁到皇帝存在的丞相大人,他比其他人更加要如履薄冰。
若是稍微有些差池,便会被人抓住把柄借以大做文章。
什么贬官削职,罚俸禄,那都是小事。
正是因为这些他悚然发现居然遇到了连自己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比如皇帝陛下的指婚,再比如大公子深夜召自己要谈论的事。
自己位高权重,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这是权力来说,若论地位和身份,自己远不及大公子。
大公子看起来不过只是位公子,皇室中人而已,身份尊贵,并没有丞相那般权利可以统领百官,不过这也只是目前来说,朝中人皆知,此事尚未成定局。
真当是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念及旧情,甘愿为被贬太子鞍前马后?
从来没有这样的事。不光是丞相,其他人亦是如此,官场如战场,不说瞬息万变却也是跌宕起伏。
丞相与公子于情于理本不该私下相见,在这点之间无论是大公子或是丞相本人都拿捏的极为巧妙。
可这次,他却必须要去公子府。
他虽未曾看到那封书信,不过他听到了马声,很疾。
在这十余年来,只有祖龙皇帝驾崩之时,这座城才有过开半门放快马入城在都城内狂奔,这些都在提醒着他,有大事发生。
这段时间来小事虽然不曾断,可大事从去年之后,便也再没有什么值得如此的了。
四境安稳,八方太平,不会是战事将启,他虽不清楚,却也能猜到为何事。
其他人如何去想这件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御史大夫会如何去想?
在刚才他已经得知崔仁前去公子府,这对他而言极为不妙。
他突然感到自己前不久的提醒或是警告竟变的有些愚蠢,在这三十几年为官来自己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愚蠢。
原来一向谨慎的自己竟在谨慎上犯了难。
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而在街道尽头,一辆马车缓缓行来。
李思站住脚步,面容平静,直视前方。
马车来到对方面前,一位公公从车上走下,行礼道:“丞相大人,陛下有请。”
丞相微微点头,“带路。”随对方上了那辆马车。
在公子府内,大公子春秋看着白色棋盒内那唯一的一枚黑子,在仔细思考着什么。
一中年女子怀抱一把长刀从外走来,上前开口说道:“丞相被召见入宫。”
大公子微微一笑,未再理会这件事,而是开口说道:“和安郡,查查郡守与崔仁是何关系。”
那人离去。大公子走出府外,并未去往皇宫,而是向着城南位置走去。
丞相大人入了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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