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过,海水奔腾,两把剑纷纷被海浪推了上来。
杨贺九对着海面揖手深深行了一礼,开口说到:“多谢何院长。”
这世间的顶尖强者只有那么些,而最顶尖的那一位当属何三年。所以即便没有看到人,他也认为刚才的那副画面除了何三年,再无人能够办到。
除了天人境,除了何三年。
与林平归一样,这是属于杨贺九的自信,他虽然消耗极大,却也对着刚才那两剑有着足够的信心。
而林平归在四方城的西城门轰出那一拳后,他便开始认为何三年已现身,也是因为自信。
不是说世间无人能再拦住那一拳,这两剑,而是他们都相信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被拦下。
飞蛾扑火尚且有烧灼声。
如果他们两个是飞蛾,那么只有何三年才是那灼灼的烈火,是飞蛾扑进去都不会有一丝噼啪声响传出的恐怖高温。
其实从何三年成为这个世间唯一一位神游境的强者开始,他并未出过手,更没有一人独面千军万马的战斗传入世人耳中。大多数人对于他的实力也是一知半解,人们认同他的实力,只因他是那唯一。
之一与唯一的区别很大,就算是毕四迁,只要是上三境的大修行者都能被称为是这世间的顶尖强者之一,哪怕他刚步入上三境的行列无多久。
而唯一便只有那一位,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个。
比如说望舒楼,比如说计东里。世间找不出来第二座望舒楼,也找不出来第二个剑圣大人。
可这些都是世人所公认,何三年却根本就不需要这些所谓的公认。
场间的情况杨贺九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因为发生在少年的身体内部,他的感知再也渗透不进去,两人相距只有一步,却又好似隔了一个世界。
许长安的感知则是要清晰很多。
虽说如此他也并不能确认刚才的那两条水柱到底有没有碰触到自己,看起来无比真实,又无比虚妄,这种感觉很冲突,冲突到许长安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梦。
可身体里不停传来的疼痛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很真实,比真金还要真。
那自己一定是已经死了,他听城内的那些大人们说过,有些人死了之后是注定要下地狱的。
虽不清楚地狱是何种恐怖的地方,但从小所接触的各种书籍上面总会有不清不楚的解释,所有的解释告诉少年的只有两个字,那就是痛苦。
在城内的种种经历在告诉少年,人间没有这种痛苦,这种痛苦不该属于人间。
下地狱很痛苦,所以他认为自己现在一定是已经来到了地狱。
ròu_tǐ上的疼,精神上的痛,夹杂在一起带给少年的是苦。
很痛,很苦。
眼角开始流淌出泪水,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来到地狱,但他真的是要坚持不下去。
心中对于死亡的恐惧在刚才已被那轮耀眼的明月所填满,他原本认为自己已经无惧。
可那轮明月早已逃离,甚至连那些恐惧都不愿再还给自己,现在剩下的只有痛苦。
杨贺九来到许长安面前,伸出左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进不去,好像有一圈无形的屏障隔绝着彼此。
这一线之隔又好似阴阳之隔。
好强!
杨贺九伸出右手,低头看了眼唯一的那根食指。
不再犹豫,瞬间向前刺去!
衣袂震动飘舞,一头即便是经过刚才那种战斗还异常整齐的黑发瞬间向后散开。
食指开始渗血,那圈无形的屏障出现了一条细不可察的裂缝,如大海中多了一枚针尖般大小的缺口无甚紧要。
可对少年来说杨贺九的这个动作却很重要,表情不再那么痛苦,又是静。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不是堤坝,杨贺九也不是那圈白蚁。
这方天地之间响起了一声无奈的叹息,杨贺九听不出声音来自哪里。只知道他的额头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那根食指也在开始微微颤抖。
许长安不再如坠入地狱一般,他仿佛来到了一处光秃秃的草原,走在荒芜的大地上,面前有着一座同样光秃秃的大山正在无可阻拦的慢慢倾倒下来。
这一切都在提醒少年,现在应还是秋季。
落石不停的击打在脚下的地面,如一颗颗流星陨落,少年见状闭上双眼,双手抱头快速蹲下以求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没有人会甘愿就这么被砸死。
许久之后发现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痛苦传来,也没有自己的脑袋被压扁,肢体被碾碎然后深深砸到泥土里的的那种强烈挤压感传来。
他先是睁开双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无任何伤害,而后才慢慢站起身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幅画面。
那些落石快速穿透他的身体,击打在地面。
梦?
他清楚看到脚下的这片大地开始千疮百孔,每一个疮孔都是少年体内的真实伤害,只是他感觉不到而已。
地面上的荒草被深深砸入地底,草根不甘的燃烧起来。压在荒草上面的巨石瞬间消失,只留下那触目惊心的疮痍。
巨石消失后的巨大深坑开始有水声传出,少年趴在坑边仔细的往里面看着,待看仔细后才发现那不是水,而是血,许长安自己的血,他才清楚这些疮痍都是自己身体内部的伤口。
只是落石便如此,若那整座山倾倒下来又能如何?
即便是天人境的强者也会面临重伤堕境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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