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模样,看上去哪里像一个成天安逸度日的富商,反倒更像是一个行走江湖的老宗师——此人正是谭蕊的父亲,也是澶州城第一大户谭家的家主,谭松。
林逍心里隐隐约约已经猜到谭松为何带人包围了这里,又叫人伏杀自己和叶心,但他还是表现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问道:“谭老爷说笑了,在下不敢当。不知谭老爷让人包围此处,又派人于此伏杀在下,究竟是为何?”
谭松冷笑道:“林少侠,你救了我女儿,本来我应该对你以礼相待。但你先闯我家仓储重地,又绑架我女儿来此,更将老夫设在此处的看守尽数杀死,这笔账,咱们又如何来清算!”
林逍说道:“谭老爷稍安勿躁,且听在下一言。在下受师门之命调查一件重案,其重要线索便在这间院落之内,正因此处是贵府的仓储重地,担心您老会有诸多推诿,会耽误调查,因此才自作主张擅闯此地;令爱是被我带来帮忙指路的,也算不上什么绑架;至于此处看守的人命……”
说到这里,林逍顿了顿止住了话头,然后回头朝叶心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敢说出我试试!”叶心的声音通过“传音入密”的方式传入林逍耳中,尽管在逼音成线的情况下说话声音会显得有些空灵飘渺,但林逍还是可以想象叶心说这话时那种冷冰冰和恶狠狠的表情。
林逍忍着笑意,以同样的方式回应道:“我要是不供出你,我可就完了!”
“残图是被我神教中人带走的,你若是想找到残图的下落,只能由我来提供相关的线索。”叶心冷冷地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你必须保我!”
“你这是在逼我赌博啊……”
“那老头耐心有限……你要没时间了!”
林逍回头看向面色阴沉的谭松,拱手躬身向他长施了一礼,说道:“抱歉,谭老爷,关于此间的人命,在下也不知情。但在下以师门名誉担保,绝不是我所为……”
“够了!”谭松怒喝道,“姓林的小子,老夫活了那么大岁数,什么样的把戏没见过。你肯定就是和罗振羽那帮贼子是一伙的,他们在城外劫走蕊儿,让你假装杀掉几个人救下蕊儿来获取我们的信任,暗地里却想将我谭家的财富给一锅端了!我可告诉你,今日你若不供出同伙,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这一番话颠三倒四的毫无道理,直说得林逍气往上冲,不由得反笑起来:“谭老爷,在下跟您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若是真的要打你这些财产的主意,何至于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莫非你当真觉得,请几个小有名气的武师,便能拦住我不成?!”
谭松老脸一红,咬牙道:“你这小贼果真是逞凶斗恶之辈,今日若是真让你逃脱了,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林逍脸色一沉:“谭松,我念你年长身为前辈才敬你一尺,你可莫要腆着个老脸蹬鼻子上脸!好好想清楚了——当真要对我动手吗?!”
谭松不作回答,直接把手一挥:“给我拿下!”
谭府众家卫一拥而上,手持着刀枪棍棒一起向林逍身上招呼。林逍望着冲上来的众人,不慌不忙地原地站定,红尘剑上剑气萦绕流转,随时准备一剑杀出。
但双方都还没有正式动手,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丢出了几颗弹珠也似的东西,砸落在地上,登时炸起了一团黑乎乎的烟雾,一下子将整个浩然轩的正厅裹入其中。
林逍被叶心趁乱拉到一处屏风后,那黑色的烟雾呛得他眼泪直流,连连咳嗽,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那……那是……什么鬼啊?”
“墨胆。”叶心说道,“这是暗香专门用来逃离战场或者掩人耳目时所用的暗器。趁他们现在乱成一团,我们赶紧离开,莫要再作纠缠。”两人摸着黑弯腰从后绕出正厅,翻墙从后院逃离。
待得墨胆所爆发的烟雾散尽后,两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谭松气得将手里的铁胆往地上重重一砸,手劲之大直接在地面上砸出了两个坑来,然后怒不可遏地大吼道:“给我找!就算把整座澶州城都翻过来,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小子给我找出来!”
2.
澶州城,永安局茶坊。
“诶,哥几个,听说了吗?最近咱澶州城,出大事了!”
“这位哥可真是说笑了,你瞧这近几日闹得满城风雨,鸡飞狗跳的,只消眼睛不瞎、耳朵不聋,能不听说这件事吗?!”
“你们说,真的有人……敢惹谭家啊?这胆子也忒肥了点吧!”
“可不是!这悬赏追杀令贴得到处都是,满大街也遍布了谭家的眼线和杀手,这得是有多大的仇才能让谭家这般大动干戈。”
“是啊,而且我看那悬赏图上画的,还是一对少年男女呢。瞧着年纪轻轻的,本事倒是不小,居然能把谭家闹成这般紧张兮兮的样子。”
“要我说,这谭松也不是什么善茬子。似他这般人,早晚有人会寻他晦气的,我只是没想到会是现在——这可是谭家势头正盛的时候啊。”
“嘘~兄台慎言,当心隔墙有耳……”
……………
澶州城的市井百姓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茶坊里,一边喝着茶,一边讲着近来澶州城的大事件——大都是关于谭家此次发起的悬赏事件;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偷偷把目光投向茶坊附近那几个面色阴沉、行踪诡秘的人身上。
那些人,正是谭家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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