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出现了回光返照的现象,他睁开了眼睛,竟很是元气十足。萧逸一把拉住了应后的手,“皇兄,从我到这里就知你有这么歹毒的安排,这杯酒我一喝就要身败名裂了,阿应是我的,如今你去吧!我的人已和萧子焱的人结合起来了,此刻他们已到了紫华城外,你饶我一条命,我保证日后不会兴风作浪,我要的只是阿应。”
萧逸攥着应后的手,欣赏宝物一般看着应后,应后感动极了,泪水扑簌簌的砸落了下来。
“让我们去吧,不要为此事而生灵涂炭了,我们会离开中京,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姓埋名生活起来,皇兄,从头至尾阿应都没喜欢过你,你怎么还不明白?”
“阿应,你果真从未喜欢过朕吗?朕给了你她们都不会有的,朕那样温暖过你,阿应啊。”皇上竟坐直了身体,这是一个久病之人绝无可能做出的动作,而此刻,人们都明白,皇上不是大病初愈,而是生命最后的回光返照了。
应后这一生,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和萧逸一眼万年了,他们赌咒发誓都要在一起,哪里知道缘分是这样阴差阳错的东西,以至于两人一分别就是十九年,十九年的物换星移,让两人都鬓已星星也,但萧逸心头那热恋之火从未熄灭。
至于应后,在这十九年的日日夜夜里,无穷尽的思念着萧逸,她盼望他们能在一起,这一天却遥遥无期。
虽然这十九年内,应后对皇上的情感的确远不如对萧逸那样荡气回肠钩深致远,但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也绝无可能,被嘉定皇帝这么一问,应后竟难堪到给不出个答案。
空气死寂,落针可闻,嘉定皇帝没有等到答案,应后并没有回答,但人人都知道应后已给了答案,她还是喜欢过嘉定皇帝的,但这一份爱不如萧逸的独特,别致罢了。
萧逸并没失落,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是那样短暂,而嘉定皇帝却霸占了应后一十九年,人非草木皆有情,应后对嘉定皇帝有感觉也情有可原。
但应后真正情有独钟的该是自己啊!
“好,阿应,你给了朕一个答案,朕念在你是世子生母的份儿上,饶了你,你退下吧。”嘉定皇帝挥挥手。
“皇上,”应后跪在了嘉定皇帝面前,在春璃的记忆和印象中,应后本是心高气傲之人,从未对谁这么卑躬屈膝过,但此刻却不同,应后为争取自己的结果之前,先放弃了高高在上的尊严,“皇上,您就放我们走吧,臣妾给您保证,我们会遗忘掉一切。”
嘉定皇帝怎么可能让他们鸳梦重温,再续前缘,冷笑道:“朕不同意,萧逸,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不要让阿应骑虎难下,朕不可能让你和她离开。”
是的,安然无恙的前提下,嘉定皇帝的确没可能让他们离开,选择权一次一次给了萧逸,但萧逸却不会贸然去做这个题,“紫华城外已漫山遍野都是我们的人,皇兄,你为何定要生灵涂炭。”
萧逸千算万算都失策了,满以为萧子焱他们的人早排兵布阵了,哪里知道被季春璃设计,一一都反杀。
皇上嘴角始终噙着一抹诡异的冷笑,他似洞若观火将一切都看明白了,“春璃,告诉萧逸,外面战报究竟怎么样了?”
“王叔!”结果早晚要宣布,但春璃却不希望这残酷的解决是她转告给他的,她只感觉喉咙干涩,似长途跋涉的旅人一般,又好像咽喉内卡住了一个刀片,上不得也下不得,“王叔,您的人已被我们消灭了,现在朝廷的龙禁尉和殿下的长缨卫已在对付萧子焱和萧祁祯的人。”
“这,”萧逸做梦都想不到结局会如此,按照原计划,他那天衣无缝的安排应该在顺风顺水的进行才是啊,怎么就成了这等局面,“这怎么可能?”
萧逸激动的起身,不可置信的问,他看了看春璃,眼落在了窗外,窗外依旧是明澈的天,初夏到了,第一声声嘶力竭的蝉鸣划破了空明藏蓝的天幕,他看到了一只不知道被宫女还是什么人放到了天空的风筝。
那风筝扶摇直上,但似绳索被弄断了,欻拉一下滑落了下来。
风筝?
不,不!
“这不可能!”萧逸冷笑,“这绝无可能。”
“报!”外面有小卒子从了军报进来,嘉定皇帝眨巴了一下眼,“说吧,怎么样了?”
“贤王之兵全军覆没,我军追亡逐北,他们已四散奔逃,丢盔卸甲,缴获战车五百两,俘虏数万人……”其余的数据萧逸已听不到了,这一刻他痛苦极了,他看了看旁边的应后。
萧祁煜也看向了应后,一开始,应后是慌乱的,她似乎找不到自己的立场,眼神彷徨而紧张,但此刻的应后已彻彻底底平静了下来,她的主角甚至于还绽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笑。
那不是苍凉悲壮的笑,而是某些事情得偿所愿的笑。
春璃只感觉胸口窒闷,为什么她要面对这一切呢?
“父、”季春璃上前,准备开口恳求,她希望自己可说服皇上,让天子至少给他们个宽大为怀的处理,但萧祁煜却一把抓住了季春璃的手,他面无表情,对春璃微微摇头。
嘉定皇帝已再一次躺在了刚刚的位置,他预感到自己不成了,手有气无力的指了指酒杯,高允之眼疾手快,佝偻了腰肢缓慢的靠近了酒,他老态龙钟的握着酒杯靠近了萧逸。
他几乎在恳求。
“王爷,事已至此,您已全军覆没了,您不为自己也该为皇后娘娘着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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