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幕下,白云山几处飞鸟掠过,无数道涓涓流水从山中石间流下,在半山腰处汇成一道小溪,随后顺着人工开发出来的沟渠流通整个小镇,最后朝着一处悬崖飞流直下,不知跌向何处。
在那悬崖边,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挑着两个木桶走到小溪尽头处。
呆阿福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将那抵在天堂的舌尖给放了下来,随后将那两个木桶也放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两株草药,揉成两团后塞入鼻孔中。
看着往下就是云烟浩渺,深不见底的悬崖,呆阿福并不害怕,他在这里倒了几年的夜香了,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哗啦——”
看着那黄色的东西随着清澈的溪水倒下悬崖,呆阿福又从兜里掏出一截绳子,他将绳子绑在木桶的提手上,随后将木桶往水里一扔。
“啧!”
呆阿福整个人向后倒去,咬牙拉住绳子。
湍急的水流打在木桶上,溅起足足有两米高的水花,呆阿福看着那高溅的水花,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快意。
大概这样一刻钟后,呆阿福才将木桶给拉了回来,剩下的那个木桶也如此效法,不一会儿便干干净净的了。
“呼!”
呆阿福擦了擦头上的细汗,最后将绳子放到悬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栓起来。
做完一切工序之后,呆阿福抬头看了看西边已经落入山下半个头的太阳,这才同扁担挑起那两个木桶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估摸行了有一刻钟,小溪边便能再见人烟了,呆阿福走回书院门口,看见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老刘头,便嘴角一弯,朝着小面摊走去:
“刘爷!今儿生意不错啊!”
正在擦桌子的老刘头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不过一听到呆阿福的招呼声便情不自禁地舒展开眉头,对着呆阿福笑骂道:
“你小子今天又赚大发了吧!我的乖乖!你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就拿卢星瑜.......”
“嘘!嘘!嘘!”
没等老刘头说完,呆阿福便紧张地对着老刘头做嘘声的手势,接着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才一撂担子气急败坏地跑到老刘头面前。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老刘头!这个是商业机密不能乱说的!你到底还想不想挣钱了!”
呆阿福还没说完便闻到一股香味儿,他将脑壳凑到了那煮开了的面汤旁,回头对笑呵呵的老刘头说道:
“知道我要回来专门给我弄的?”
老刘头笑着骂道:
“你就做梦吧!我剩了些煤渣混着一块儿烧了,还什么给你留的!真是!”
“哟!是谁把烧光了的煤渣还要带回去放暖盆底的?你就吹吧你!一指望公鸡下蛋的人。”
呆阿福眉头一挑,看着老刘头一副“咱哥俩谁跟谁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
“行了行了!老规矩!还是一碗文曲面,油辣椒多放点儿啊!”
呆阿福摆了摆手,说完便朝着小镇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诶!你干嘛去啊!这水都烧开了待会儿面吃不了了!”
老刘头看着呆阿福的身影喊道,手里拿着一把新面。
“东市!”
呆阿福没回头,只是应道。
一想到待会儿便能吃到色香味俱全的文曲面,少年的心便暖暖的。
天边的太阳已经完全没了头,只剩几缕霞光残留,山上的气温也渐渐低了下去。
一个少年衣衫单薄,跑着来到了已经打烊了的东市。
呆阿福一头窜进商铺排列的街道,一眼便看到正在将书放进箱笼的“背书人”。
“背书的!背书的!”
呆阿福举着手朝那人喊道。
那人听到声音抬头,竟是方才花十两银子在呆阿福手中买走“永”字的书生!
呆阿福气喘吁吁地跑到书生面前,低着头喘气。
那书生笑着看着呆阿福,说道:
“兄台莫急,我既然已经在这儿了,自然是不会跑的!”
说着那书生将背上绿竹做的书箱放下,拿出几本书递给呆阿福。
“这是兄台要的书,都替你买好了,另外,与兄台约定好的北武经。”
书生说着,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本材质十分古朴的书籍。
呆阿福一见那本书便再也掩饰不了眼中的炙热,虽说《北武经》并不是什么奇书,相反还是在天下都流传遍了的,几乎每个修行人都有一本,作为修行的启蒙读物。
但这本北武经却与其他的北武经不同,乃是“旧版”,即被历史选择淘汰的版本。
“兄台要的这本书当真是难找,我走遍了两国九州才在一个极其偏僻的村落里收来,不过报酬丰富,也不枉我走了那么多的路,哈哈。”
呆阿福好生地将那本古书收进怀里,对着眼前这位背书人行礼道:
“多谢兄台!”
那书生看了看呆阿福,不动神色地点了点头,便背起书箱准备离开了。
“天色已晚,兄台要下山?”
呆阿福有些疑惑地问道,眼前这位背书人往年都会在这儿小住几日再下山的,顺便兜售一些别州的稀奇玩意儿。
那书生笑了笑,说道:
“为财而来,既已得,胡不归?”
说着,那书生便唱起一段歌词,抖了抖肩膀,下山去了。
人生少年不知长
前路风霜满心上
沿途春秋回首望
白了青丝白月光
呆阿福看着渐渐消失在夕阳下得书生,有些羡慕对方的心性与生活。
背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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