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杜云涛本人，也是满脸莫名其妙。
樊禹他……究竟是太自信，还是太愚蠢？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司徒战大惊之色，道：“樊前……樊公子，不可！”
“杜云涛如今夺舍了幽无音，已重新至聚源境的修为，连刘白云都死在了他的手中，你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啊！”
司徒狂也赶忙劝慰道：“樊公子，杜云涛现在已是丧家之犬，难逃一死，你又何必以身犯险，亲自动手？”
他大袖一甩，举起手中巨锤，道：“你要割下他的头颅还不简单？老夫这就亲自动手，将他拿下，任你宰割！”
“慢！”
一声娇叱响起。
不是樊禹，而是雨洛！
她眼神温柔，与樊禹对视一眼，将手中的水源珠交给他后。
然后转身，对司徒狂道：“先帝陛下，既然樊禹要和杜云涛一战，那就请你们相信他！”
雨洛笑着道：“他今天的决定，或许在你们看来，很冲动，也很蠢。但这个总是精明得像是狐狸一样的臭小子，有时候，就是会做一些让人觉得很蠢的事情。”
“因为他是樊禹，这世间唯一的樊禹，他的心中，有他自己的坚持所在！”
“刘白云长老有恩于他，又是为了给他报信而死。所以，刘长老的仇，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别人替他来报！”
这一刻，雨洛望着樊禹的背影，眼神像是在发光。
她的人也在发光。
这一刻，樊禹浑身颤抖，虽没有回头，但似乎也在望着雨洛。
他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
此时无声，胜有声。
人潮已退去。
片刻之间，偌大的广场上，只剩下樊禹一人一剑，与杜云涛相对而立。
春已降临，明明已经停了的雪，不知为何，又突然下了起来。
天寒地冻，疾风萧杀！
樊禹轻啸一声，已出剑！
雪花卷动翻飞。
一记简单的直刺，没有任何花哨之处，也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但在樊禹手中，却有了摄人心魄的威力！
空气被一剑撕开，源力包裹之下，流光剑如灰色蛟龙破空，直撕杜云涛的面门。
这是全力出手的一剑，几乎已经无限逼近了聚源境武者的实力，观礼台上那些成名已久的武道小宗师，在看到这一剑后，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此人……此人真的只是灵光境武者？他怎会有这么恐怖的实力？”
但杜云涛却是根本不作闪避，短暂的愣神之后，脸上写满了讥讽与不屑。
紫色巨镰凭空浮现，被杜云涛握在手中，一记横扫，便击碎了樊禹的剑光。
杜云涛讥笑道：“樊禹，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不知道该说你是太蠢，还是太自以为是。”
“事到如今，你明明可以让众人将我斩杀，却非要逞匹夫之勇，为了那所谓的恩情与坚持，来与我单打独斗，真是可笑至极！”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取得了大比第一，就已经天下无敌了？”
他的目光像是狡诈的毒蛇，不停地四处游动，一边说话分散樊禹的注意力，一边寻找樊禹的空门与破绽。
但他很快就发现，樊禹虽然看起来，似乎全身上下都是破绽。
但又好像，根本没有破绽！
樊禹冷漠道：“杜云涛，你还可以趁现在多说几句，但我保证，你很快就会说不出话来。”
“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杜云涛癫狂道：“不错！事已至此，老夫今天确实必死无疑，但却不会是死在你的手中！”
“既然你要来送命，我便先成全了你，接下来死于旁人之手，我杜云涛也死得不冤！”
明知必死之下，杜云涛整个人也陷入了疯狂，如同豁出去了一般，完全没有了顾忌。
他双目泛紫，浑身被一层深紫色的源力包裹后，踏碎地板上前。
“地阶中期武技，幽冥蚀骨！”
刹那之间，杜云涛手中的镰刀脱手而出，化作一只巨型蝙蝠，掀起猛烈的音爆，朝樊禹一口咬去。
蝙蝠身上，腐蚀之力翻滚升腾，樊禹毫不怀疑，自己若是被咬上一口，下场恐怕就和刘白云一样，必定会心脉衰竭而死。
他双指并拢，在流光剑上轻轻一弹，卸去体内两成源力，凝聚出一片辉煌的鸿蒙剑影，朝巨镰所化的蝙蝠急箭般打去。
剑影碎裂，蝙蝠也碎裂。
但极其诡异的是，蝙蝠却并未就此消散。
而是分散成了上百只密密麻麻的小蝙蝠，从四面八方笼罩住了樊禹。
杜云涛嘴角一挑，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冷笑。
“樊禹，你还是太嫩了，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想和老夫斗？”
先前那只巨型蝙蝠，只不过是虚晃一枪而已，这分化出的蝙蝠之潮，才是他这一记“幽冥蚀骨”的真正杀力所在。
就算是同阶武者，只要大意之下，被困在其中，也根本无法从中挣脱。
更不要说樊禹如今尚且只是灵光境，连祭出源种，背水一战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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