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殷乐微微俯身,把池娘子的秀发拢好,“我知道这儿的妈妈是个好人,才介绍你来的。”
“你不用强迫自己,而且你记住,如果有人欺负你了,来与我讲。”
“无论什么事,我来帮你摆平。”她看着池娘子闪烁的眼睛,如此宣布。
池娘子从脸直红到了脖子,一个字也吱不出来。
吩咐完毕,她反身进屋,看见了谢林翳正枕着脑袋,歪头看着她。
“夫子已经走了。”谢林翳道,“不过我手里有不少百晓生的消息,不知乐娘子敢不敢兴趣。”
“说来听听。”殷乐坐在了椅子上,悠哉地翘起腿,取来一个苹果啃着,宛如富家公子。
“那韩照人可了不得。”谢林翳赞叹道,“他一个琴师,竟然和王家兄妹同时发生了苟且之事。”
“嗯?”殷乐皱眉,“王婉这个人,并不像是已经失贞之人啊。”
“乐娘子,耳鬓厮磨的情趣,你不会不懂吧?”谢林翳口中说着话,语调里都带了一丝色气,“虽然韩照人和王婉还没有到那一步,但他与王寅这个人,却已经是如胶似漆,水乳交融了。”
“不知道乐娘子还记不记得我此前与你说的话,那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就是王寅了。”
“这还真是人以群分。”殷乐冷笑着感慨,最后探手开了门,唤来张志。
“带几个人,去王府监视着,看看是不是真如百晓生所言,韩照人和他们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张志领命,带了几个人便出发了。
“我记得王寅和太子交往密切。”殷乐微微垂眸,“照这么看,韩照人能在长安城风生水起,区区一个御史大夫的儿子不够,还有太子殿下为他撑腰。”
不过王家还真是一家子不怕死的,现在党争连尖尖头都没露,他们就和太子走得那么近,岂不是给皇帝竖了个靶子?
上辈子,王家死得不冤。
“可这里就说不通了。”谢林翳铺开一张长安城的地图,低头思衬着,“韩照人和王家亲密,为什么书童的尸首会从风月场漂下?王家明明地势处在下游,尸体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飘落到城郊的。”
“哦,这个啊。”殷乐眼皮子也不眨,“那是因为韩照人除了王家兄妹,还和七里桥的花柔姑娘有染。”
谢林翳反应了一阵子,随后一口唾沫卡在喉咙里,不断地咳嗽起来:“我的,咳咳,天哪。这人可真是,咳咳,精力无限?”
殷乐继续啃着苹果,任由谢林翳哈哈大笑,随后意思意思骂了几句,恢复了正经:“娘子,这个消息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这可是百晓生都不知道的事儿,按道理应该鲜为人知才对。”
“哦,我在七里桥有人,她告诉我的。”
谢林翳一边瞠目结舌,一边暗自骂那个新来的人收集情报的能力还不如和姑娘,他转了转眼珠子,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能把这种消息扒拉出来,这位姑娘的观察力和观察点真是不一般。如果有机会,我还想见见她。”
“嗯,好啊。”殷乐笑道,“这次若是能把韩照人打得落花流水,那位姑娘就能登上七里桥的花魁之位,到时候我带你去见她就行。”
谢林翳眨巴眨巴着眼睛,心说乐娘子到底认识了些什么人?
“娘子,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去回禀秦正卿,让他允许我搜索书童的房间,花柔既然接见了书童,还完整地听完了一支曲子,就必然会送些什么。我要是能找到那礼物,也算是搜集了物证。”殷乐回答。
“但在此之前,我还需要做一件事。”她说。
她站在隔壁院子的竹楼中,入眼的是陆瓷安清冷高瘦的身影。
陆瓷安双手的十指覆在琴上,却迟迟不弹。殷乐在旁边静坐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你去现场了?”
“是啊。”殷乐道,“很多人都在骂陆先生,说先生盗用韩琴师的曲子,不知廉耻。”
陆瓷安十指握紧,手背上的青筋紧绷:“你怎么看?”
“随他们说。”殷乐微微仰头,感受凉风拂在脸上,“他们这些下里巴人,是不会懂先生的阳春白雪,也没必要懂。”
“你不觉得好笑吗?”陆瓷安转头看殷乐,眸子里的情感复杂,“我弹得曲子,他们视为粪土,不屑一顾。韩照人照搬了我的琴曲,他们奉为神明,为了听他演奏,万人空巷。”
“在我手里默默无闻的乐曲,却被他弹得人尽皆知。”
“先生,这是你的曲子。”殷乐的声音一扬,压了陆瓷安一头,“不论它是否出名,是否被人推崇,他是你的。”
“韩照人用了你的东西,只是行窃。他费尽心思拜访高门,传播琴曲,所以有了今天的阵仗,这很正常,但他弹得曲子,是先生的。”
“若是先生愿意谄媚,早就比他不知道出名多少倍。可是先生不愿,所以这首曲子,就应该在你这里成为无人欣赏的高山流水,而非被广为传唱。”
“更何况,这是先生给郭姐姐作的曲,他有什么资格用来弹奏情情爱爱?”
陆瓷安抚着琴,沉默许久,最终长叹一声,将木琴推到一边,没有去弹它。
“你此次来,找我有什么事。”
殷乐抿嘴一笑,道:“我只是来问问先生,关于抄袭和书童案两事,先生觉得韩照人是罪魁祸首,还是韩照人背后的靠山是罪魁祸首?”
陆瓷安身体一紧,他想了很久,缓缓道:
喜欢丞相前妻想篡位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