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川柏踩着地上干枯的枝叶咯吱咯吱的不知走了多久。
这个林子似乎像是个无边无际的大海一般,不知深浅,不知险恶,不知何为归路。
天色已渐渐黯淡下来,一轮浅浅的月牙已然挂在了天边,另一头又是红的似火一般的夕阳。它们相对无言,等待着另一方的坠落再悄然爬上这天空。
林子里似乎又来了些鸟,时不时叽喳的叫了三两声,徘徊了几圈之后,再穿过这些枝丫又飞回了天上。
左丘川柏的心忽然沉淀了下来,一点一点,像是杯中浑浊的水起初混沌杂乱,然而静放于桌面之上,经过时间的流逝,那些水中的尘土便一粒一粒的沉淀到了杯底。
厚重且柔软。
少年如今便是这种感觉,月华林内此时已经悄然无声,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一人。他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十分有规律的将空气吸进去吐出来;也听得见脚步声,它踩在这些枯枝败叶之上,咔嚓咔嚓,犹如夜幕降临前小兽在啃食着自己的食物。
耳畔传来丝丝风声,柔和的、又迅速的。很奇怪,这空荡的林子没有让少年感到一丝的不安与恐惧。
左丘川柏心中不知想过了多少的画面,一会是儿时回忆,一会是前几日,一会又是这一夕屋内的事情。
终于他反应过来,他究竟还要走多久?
少年不禁皱起了眉头,开始怀疑是否那个医师大人在欺骗他?她根本没有在这里。
不,不会的,少年又这样打消了刚刚的想法,医师大人是何许人也,想必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左丘川柏再次抬头,恍然发现前方立着个女子的身影,如纤细的树苗一般随时都可以被风吹倒,但又有一股难以理解的劲。
少年望着那身影眉间的纸扇骤然敞开,心头大喜,立在那不远处道:“医师大人果然没有骗我。”
那女子确实是上官皎若,其实她方才一直在看着左丘川柏,看他穿过一棵棵树,踏每一片土地,从清晨走到黄昏。
上官皎若原本便可以在黄昏之前停在一处等他的,可是她想看看这个少年会不会坚持那么久,会不会中途折返?
左丘川柏的做法似乎让她对他有些好感,但她依旧是那日一般的态度看着左丘川柏:“怎么,二皇子觉得我这个老太婆会有什么心思去骗你么?”
“自然不是,只是川柏觉得医师大人或许该制造一些阻碍来考验一下川柏。”少年拱手道,温文尔雅,谦谦君子。
未免也太过直白了,上官皎若心想,不过这样的性子也倒是好,不用绕着弯子说太多。
上官皎若笑了笑:“考验?那未免也太麻烦了些,我不喜欢做这些绕来绕去的东西,免得最后将自己都绕了进去。”
这句话不知是在说给左丘川柏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少年察觉到上官皎若说这句话时眼中闪过了片刻的异样。
“医师大人教训的是,川柏明白了。”左丘川柏倒是乖巧,便不再说了。
上官皎若转过身来往前走了走,见少年还停在原地,便微微偏头道:“二皇子也一并跟来吧。”
于是左丘川柏便乖乖的跟在了上官皎若的身后,连一句话也不敢随便开口,生怕医师大人一不高兴就将他又赶走了。
这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得好好把握住。
“二皇子今日在月华林内使用了什么灵术,为什么那些小东西一瞬间都变得那么温顺?”上官皎若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树干上的裂纹。
对于这个,她很是好奇,她还从未见过这种灵术。
左丘川柏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张口欲言又止。
“怎么了?”上官皎若回过头看了看他。
“医师大人,不是川柏不想说,只是川柏不知该不该说,毕竟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左丘川柏道。
英俊的脸上忽然严肃起来,尽管自己的父王对医师大人是完全的信任,可是他如今不知道医师大人对于他这个皇子老说,是否可以做到毫无保留的信任。
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百年的交好也可以一念之间被摧毁,何况是才认识几日的人。
上官皎若明白了,颔首道:“那么二皇子是否愿意信任我呢?”
左丘川柏愣住了,他完全不懂得眼前这个医师大人的想法,猜不透更看不透。
真正的是个奇怪的人。
“自然是愿意信的,毕竟医师大人与父王是旧相识,父王十分信任您,所以,川柏也十分信任您。”这是个十分模棱两可的回答,上官皎若知道,这个皇子嘴上这么说,可他心里绝对不是这么想的。
狡猾的小子。
“我想听你内心的想法。”上官皎若道。
柔柔弱弱且清冷的声音在此刻空荡静谧的林子里响起,少年只觉得浑身发冷,她似乎有些生气了。
“医师大人莫生气,川柏只是一时觉得您是父王所信任的人,自然能够成为川柏所信任的人,不过川柏与您才相识几日,若要完全信任,恐怕还需要不少时日。”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怕是所有人都说她真的值得信任,他左丘川柏也需要与其相处些时日才能做出自己的判断。
上官皎若似乎很是满意这个回答,浅浅的一笑:“如此甚好——二皇子,在你还未完全信任我之前,我不会强迫你回答我刚刚到问题,当然,如果你愿意说也是可以的。”
这种站在对方角度的话语令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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