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废弃的各种工业设施,都证明着以往的塔尔塔,远没有这么荒凉。
如果在极高的空中俯瞰提亚那位面,会看到这是一个被蓝色和绿色包裹的漂亮球体。蔚蓝的海洋围绕着郁郁葱葱的大陆,德拉夫茨大陆北面苍茫的雪山,则像给位面戴上了一顶雪白的帽子。
太阳的光芒穿过无穷无尽的空间,最终以一种温暖的姿态降临在这片土地上,生出柔和的亮光。这个画面就像联邦第一共和历末期盛行一时的印象派油画,透出一种沧桑又难以名状的美感。
如果从那张俯瞰图上能看到塔尔塔镇,那只是大片翠绿中的一个土黄色的小点。
以前,这抹土黄如同黄宝石般闪亮而引人入胜。在横跨三个共和历一千多年的时间里,塔尔塔镇曾是全联邦最繁荣的地区之一。因为在人类大陆上唯二的两个政权——旭日联邦和蒲公英帝国第一次大和解之后,在这里发现了整座大陆浓度最高、品质最好的元素矿。
彼时提亚那位面刚刚跨入了元素科技时代。此后,虽然联邦和帝国一直停停打打,紧张的对立关系持续至今,但对于联邦的很多人来讲,对元素矿的渴求已经渐渐超过了对击败帝国、扩大领土的渴求——
无论是军事、工业还是民生,各种依靠炼金符阵运转的机械,都需要元素矿作为能源。于是无数商人、工人、富人、穷人蜂拥到了这个联邦西部的边陲小镇,一切围绕元素矿开采的产业链围绕着这个小镇被迅速建立起来。
然而这一切,随着五十年前,塔尔塔地区的元素矿脉彻底宣布枯竭而告终。当初流水般涌来的人们同样如流水一般迅速褪去,只留下一地这样的废弃厂房、废弃矿洞矿坑。
没有人会再踏足这些废弃的矿洞,除了罗松溪这个惯常打马匪闷棍然后跑路的。
五年来,他已经对这些四通八达的地下矿道熟稔无比,这些迷宫般的地下矿道曾经无数次助他化险为夷,这里便是属于他的地下迷宫。
他很意外今天的马匪居然举着元素探照灯就追了进来。上一波胆敢追进矿洞的马匪就被他带着在连绵不绝的矿洞里绕了几圈,然后就再也没找到出去的路。
或者他们是有机会找到出去的路的,但从被困的第三天,马匪们就开始为了生存资源自相残杀,结果不用罗松溪动手,就都死在了矿洞里。
罗松溪回去拣尸体的时候,看到的是一路上没几具完整的尸体,其中有烤熟的手掌、被咬了一口的大腿……罗松溪吓得什么都顾不上拣,一边吐一边跑。
这一天在他一生中最糟糕的100天里排名第十七。
罗松溪心想,这次要不要再故技重施一次呢?大不了不要去拣尸体就行了,反正他们值钱的东西都已经到我手里了。
于是他放慢了脚步。
这个矿洞,连通的是塔尔塔镇昔日最大一座元素矿的挖掘坑道,内里阡陌交错。罗松溪小心地与马匪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时不时躲过两发元素火枪的射击。几个弯一拐,已经进入坑道的深处。
罗松溪朝后面瞥了两眼,发现那些愚蠢的马匪,果然只顾着追击,沿路连标记都不做一个。
他正得意间,忽然意识到今天的坑道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人类废弃了这些坑道之后,各种穴居的动物,便占领这座地下迷宫。
这里最常出没的,是洞穴蜥蜴,以往罗松溪经过这些坑道的时候,每隔几步便能看到一条滑腻腻的家伙躲在角落里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此外还有数量更为庞大的无眼蜘蛛和洞穴甲虫。可是今天,在马匪举着的那盏元素探照灯的照射下,罗松溪哪怕连最小的一只蚂蚁都没看到。
罗松溪心中悚然而惊,一种来自直觉中的危险感占据了他的全身。
甩掉那些马匪,然后赶紧出去!
他打定主意,陡然加速,身影嗖地离开后面的灯光,在黑暗之中凭着记忆一顿一挫,拐进左前方一条岔道里。
他有着绝好的记忆力,他记得这条岔道是一条缓慢上升,最终能够到达地面的路,可是他刚刚转过去,原本的道路却消失不见。罗松溪只觉得脚下一空,收势不住,往下坠跌下去。
坠跌的距离其实并不长,但罗松溪在空中已然感受到元素的躁动,以及一声低沉的叱喝:“有人,戒备,亮灯!”
罗松溪不会哪怕一丁点元素魔法,但他能够从元素的躁动中感受到这里起码有一名阶位不低的魔法师——至少不会比老约翰差。他在空中顾不得做任何动作,从腰间掏出一个罐子,狠命地砸在地上。
……
……
追击的马匪一下子失去了罗松溪的踪迹,正在一片兵荒马乱的加速之中,骤然之间看见左前方一个洞窟里亮光大作,只以为“收割者”在这里埋伏有同伙。
但这些亡命之徒岂是肯退缩之人?他们鼓噪一声,追到洞口前,就掣出马刀与火枪,一边从洞口跳下一边往里射击。
这是一个大约有五六十平方的洞窟,周围新鲜的凿削痕迹显示这个洞窟是刚刚开挖不久。洞窟里用大块的石头垒起一块貌似祭坛的地方,上面淌着未干的鲜红的粗大印迹。
自从古泰坦语彻底失传之后,祭祀术早就已经在提亚那位面绝迹,这个祭坛无疑透着深深的诡异。
但马匪的注意点明显不在这个上面,他们看到祭坛边上围着七八个身穿灰色夹克的人,不知为何都手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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